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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怿带着崔进骑马回到清河王府,此时的他因伤寒发热疲惫不堪,一下马便觉有些晕眩,崔进慌忙扶着他入内,刚进庭院,被正在院中玩耍的元悦撞见。
元悦看见元怿浑身湿透,便拦到他前面,坏笑道,“哥,昨天我们随娘从开封回来,半道上你就说有公事要办,整宿不回来,这回来了一身水,怎么你这是给龙王办差去了?”
元怿一向知道这弟弟因父皇去世时才两岁,母亲出宫后就带在身边,因可怜他未体会父爱,便娇惯出如此的目无尊长,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不加理会,径自向自己房中走去。
崔进吩咐丫鬟备好热汤伺候元怿沐浴更衣后,怕惊动太妃便想悄悄从角门出去找大夫诊治。谁知刚开房门,迎面就见元悦拉着太妃的手站在门外,崔进慌忙俯身行礼。
元怿见母亲来了,忙从床上起身欲上前行礼,太妃连连摆手说“,快躺下。”疾步走到元怿床边,将他按下,见元怿面色通红,带有病容,用手试了下他的体温,“怎么这么热,崔进你快去请李太医来诊治。”
崔进抬眼看看元怿,得到元怿示意,忙倒退出门外去太医院。
元怿见元悦在一边便知道是他通知母亲的,也没法发作,却又怕母亲担心,便强作精神道,“母妃,孩儿没事,就是被雨淋了而已,弟弟小题大做了。”
元悦抢白道,“淋雨,崔进又不是没带伞,你怎么能被淋到。”
太妃也疑惑的问,“是啊,怎么会淋雨呢?崔进也真不会做事,怎么伺候的,等他回来非得好好责罚才行。”
“对,打这个狗奴才五十个板子,让他知道做奴才的本分。”元悦坐下晃着腿狠狠的说。
元怿见他故意挑事,不由愠怒道,“私塾的先生到底教你了什么学问,让你如此的嚣张跋扈,须知谦卑恭敬,动不动责罚下人,不是仁者的所为。”
元悦见被数落,心里不服气,跳起冲着太妃撒娇,“母妃,哥骂我。”
太妃见元怿生病,元悦却没有同胞亲情,也有些生气,呵斥道,“住嘴,你哥哥病了需要静养,你出去玩吧。”
元悦见太妃不帮他反而斥责自己,恼羞的转身出去。
太妃见元悦出去后,关爱的问,“你说办公务,怎么会淋成这样?别再蒙骗我了,这些日子你魂不守舍,见到漪云也爱搭不理的,全无往日的儒雅之风。跟你提及完婚,也是推三阻四。有些事情,我不问你,不是说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有心事能瞒得住我?如今悦儿我让他出去了,现在无人,你可以告诉实情了吗?”
元怿见太妃已经怀疑,心想不如就以实禀告,上次的优柔寡断,已经造成了现在的困境,不想再让仙真委屈。他翻身下地,跪在太妃面前,眼神恳切的看着母亲,“母妃,请您原谅我的忤逆,我实在不能娶表妹,因为我已经有钟意的人了。”
太妃微微一怔,却也不意外,她怕地上的寒气让元怿的病情加重,便让他起身再说。元怿起身将与仙真相遇、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一五一十告诉了太妃。太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上次我见到彭城王妃,她旁敲侧击的说的我还不是很明白,今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的儿子遇见心爱之人,第一个想的不是带给我这个做娘的看,反而让别人来劝。难道在你心里,娘就是如此霸道,情理不通的人吗?我出宫后不去悦儿的王府,搬来跟你同住,是因为娘觉得你是个稳重的人,这次你做的事情却真是让娘伤心了。”
元怿见太妃似要垂泪,听了她的一番话觉得是自己误解了,忙解释说,“母妃,原谅儿臣处事不周,让母妃难过。”
太妃敛住悲色问是何家女子,元怿如实告诉是武始候府胡司徒之女胡仙真,太妃一听仙真的名字先是想了一下,随后花容失色,大惊道,“你说的是不是日前被册封充华世妇,后来因她娘病逝,现在在瑶光寺出家的那个胡仙真?”见元怿点头,太妃有点慌神了,“你这孩子,怎么能和皇上抢女人?如今宗室被谗,人人自危,你倒好,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我们清河王府就是下一个灭族的。你让娘怎么说你?若是其他女子,你喜欢娘也就依了你,这胡仙真万万不可,你快断了念想。”
元怿见母亲反对,急火攻心,咳出一口鲜血,含泪说,“母妃,我与真儿相爱在先,被人夺爱在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您,我们决定生死相守,此生非卿不娶。她的娘就是知道真儿对我的深情,不愿入宫,才自尽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真儿才有三年孝期,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许皇兄就忘了她。所以母妃,儿臣恳求您,接受真儿。我答应您,三年后,若事情淡忘,再行嫁娶,儿臣求求您了。”说完又要下拜。
太妃慌忙拉住,本来元怿咳血就让她已经六神无主,如今见元怿情真意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如何见得他这样,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只能再三嘱咐,“你从小认定的事情就不容易改变,和先皇一样,所以先皇也最疼你。只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只怕会招来祸端,为了安全,你必须小心,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你与她交往,别再带她乱走。就让她乖乖呆在寺里,你也少去找她。若是三年后,皇上能淡忘,到时候寻个机会迁出京城,随便去哪个封地,你们再成婚吧。但是若是三年后,她还得入宫,你必须断了念想,不能为了你一己之私,断送这王府上下几百条的人命。这是我们的约定,你也别怪娘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