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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间飞快。一转眼,晁奕爽已经被接回了瀚海国,平安顺利地回到了柳苏州的身边。这时,柳澄已经三岁,而在雪域之国出生的柳洵也已经两岁了。柳苏州知道晁奕爽在雪域之国一待两年受了很多的委屈,因此在晁奕爽回到瀚海国的第二天就下旨正式册封她为皇后,一来是为了让晁奕爽能够体会到自己对她的思念和感激,二来也是为了能够稳定大局,尤其是为了稳住晁家人的心思,照理说,晁奕爽既然已经被接回了瀚海国,而作为嫡长子的柳洵应该被立为太子才对,不过晁奕爽和朝中多位大臣都旁敲侧击对册立太子一事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柳苏州还是对此没有任何表态。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感到大为不解,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柳苏州之所以迟迟不立太子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柳洵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时间,宫中谣言四起,这让晁奕爽勃然大怒,不过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唐纪柔和张子房成亲都快两年了,可唐纪柔的肚子始终都没有任何动静,而柳苏州竟然还册封她为肃娴长公主,这更加让晁奕爽觉得唐纪柔和柳苏州二人分明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样一来的话唐纪柔就有更多的时间在宫里走动,而且遵照礼制,身为皇室中人,不但在皇宫之中有宫殿,在宫外也另有府邸,不过,唐纪柔为了节约开支,拒绝了柳苏州为她开辟公主府的要求,只是和张子房居住在一个不算大的园子里。
椒房殿。
晁奕爽正捧着宫中的用度簿子细细查看,素手轻轻端起茶盏,眉眼低垂,面上透着丝缕沉稳和睿智。
啪的一声响,茶盏被打碎在地,滚热的水溅落在她绣着七彩凤凰图案的衣角上,裙上的红愈显鲜艳,殿中宫娥一个个都冲上前来收拾,她看得有些心烦,“怎么来这么多,一个就够了。”
“是。”宫娥皆垂首,小声应答,不敢再多说一字。
侍女商陆神色匆忙走了进来,看到殿中因一个碎了的茶盏而手忙脚乱的宫娥时,又立马收敛起眼中慌张。晁奕爽摆手,示意她们出去,知道听不见任何人的脚步声之后两人方才低声细语。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今天早些时候唐纪柔在云光殿晕倒,皇上派了太医为她诊治之后竟然将她留在了宫内。”
晁奕爽心中一紧,“难不成唐纪柔怀得是皇上的孩子?”晁奕爽暗暗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还是让唐纪柔找到了这个机会,看来柳苏州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全部都是装出来的,为得就是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私通款曲了。
商陆也是大惊失色,“皇后娘娘,您胡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好歹···”商陆看了看四周,“娘娘,再怎么说,唐纪柔也是张子房的妻子,张子房可是咱们皇上的大臣,这应该不大可能。”
晁奕爽阴阴地笑了,“我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在雪域之国生活了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有见过,女人们为了争宠,为了得到男人的心,什么样的手段都能够使得出来。男人也一样,我猜测,张子房和唐纪柔成亲,分明就是一个幌子,也许皇上想要立他和唐纪柔的孩子为太子。”
商陆还是觉得此事不太可能,唐纪柔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事的女人,而且皇室一定要保证皇室血统的纯正,更为重要的是她觉得晁奕爽变了,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将他人的心思想得十分恶毒,总觉得有人想夺走她的幸福似的,商陆又心疼又无奈,觉得晁奕爽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肯定和她在雪域之国的经历有关系。
殿外传来小宫女怯生生的通报声,“启禀皇后娘娘,各宫娘娘前来求见。”
晁奕爽睥睨了一眼殿外,“传。”言罢,她拿起桌上的金剪,只听咔嚓一声,蜡烛的灯芯被她剪落,室内陷入了昏暗之中。
商陆搀扶起晁奕爽,在梳妆镜前上了一些玫瑰色的脂粉,这给她平添了几分柔与媚色,大敌当前,不能自乱阵脚。
椒房殿外,苏夫人、雒美人、姬良人、魏八子、樊长使、严少使在外焦急等候。一盏茶的时候已过,皇后仍未现身,几位年纪稍轻,历事尚少的年轻妃妾已经心浮气躁,似乎如临大敌。
“皇后娘娘怎么还不出来,这一盏茶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雒美人急切道。
“慌什么,她唐纪柔即便怀了皇嗣,还有好几个月才能临盆,都是育有皇子皇女的人了,这么不淡定。”苏夫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深受柳苏州的宠爱,于是最先发言。
被她呛了一句的雒美人心中气不过,“姐姐这是什么话,是你把大家召集起来的,说要来皇后宫中商议唐纪柔入住云光殿一事,怎么如今你倒这么淡定了?”
“哦?是吗?”苏夫人美目圆睁,“那你们走吧,本宫自己留下与皇后商议,反正有没有唐纪柔的存在,皇上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你爹已经战死疆场了,若不是皇上可怜你,你有资格坐在这里同本宫说话聊天吗?皇上有多久没去你宫里了,无非就是差靳公公去你那里送些东西,替他问候一下,你跟在皇上的时候也不久了,肚子始终不见大,整个后宫也就只有你无所出了。”苏夫人牙尖嘴利,仗着自己哥哥的功勋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句句直捅雒美人的心,后宫之中,没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的妃子,下场多半凄惨,老死宫中是常有的事情。
姬良人、魏八子、樊长使、严少使虽也看不过苏夫人一番咄咄逼人的言辞,但也插不上话,她既有皇子又有皇女,还有皇上的荣宠和后台强硬的娘家,自然轮不到她们插嘴。
“这是什么话?我在里面就听到你如此大声说话,雒美人确实无所出,但雒家世代的荫封还在,容不得你出言践踏,再有下次,本宫命人掌你嘴巴。”珠帘后传来晁奕爽犀利的声音,殿中无人敢言,只得起身说是。
雒美人自持有皇后撑腰,扬眉吐气的看了苏夫人一眼,苏夫人不以为然,知晓皇后今日为她说话还要惩罚自己,无非是想拿她当枪使,若真是为她好,方才听到自己所言,早就惩罚自己了,何须等到下次。雒美人到底是长于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皇后又并非是个慈眉善目的人,真是傻女人,还真以为和她一条心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痴心妄想。
“皇后娘娘,今日嫔妾们前来就是想找您商讨一下对策,毕竟这唐纪柔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唐纪柔该不会真的坐实了吧,只怕···”姬夫人说道。
“只怕什么?只怕我皇后之位不保?洵儿难当太子?”晁奕爽声音渐重。
“嫔妾惶恐。”五人纷纷跪下。
晁奕爽摆手,让她们起身,忽然和颜悦色道:“若唐纪柔真能在后宫立住脚跟,这说明是她的造化,我听说当初她被人沉塘都没死,还在当年菾花肆虐的时日里活了下来,想来也确实是个福大命大之人,这是我们大家都比不上的。”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皇后这话显然是置身事外之意,她身份尊贵,自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