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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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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窒息,下坠。

从跟那个孩子对视的那一瞬间开始,ash就开始下坠,脚下坚实的地面突然间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失重感和耳边呼啸的风声。

幻境破裂了,有什么力量生生的破坏了永恩的幻境,然后把ash拽入了这无尽的虚空。

幻境是无法用来杀人的,这无尽的虚空也一样,幻境最多只能起到心理暗示和让目标产生错误认知的效果,ash并不担心她会在弄个瞬间突然摔倒地上,或者换种说法,只要这个把她拖入虚空的力量让她认为自己已经死亡,自己就会本能的从幻境中回到现实。

ash并不想走,回到现实意味着自己就要利用手头现有的信息跟永恩开始谈判。在那之前,至少要先理清头绪才行。

慢慢适应了下坠带来的失重感,ash尝试着开始思考。

首先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永恩要特意在幻境的前半段让ash看她重复了无数次的过去被放逐的场景?既然永恩肯定他手中的报酬能够让ash不远万里去一个未知的地方修缮那把所谓的断剑,那么至少永恩是知道炉乡当年诺顿家族的一些信息的。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永恩的用词是“炉乡的过去”,过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事实,只有事实才能被称之为过去,那么为什么要让作为亲身经历者的ash来看这个别人所带来的“过去”呢?

等会,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那句话完整来说是跟ash小姐记忆中不一样的,炉乡的过去。

果然,他从进幻境前就在给自己暗示么?暗示自己的记忆中的过去跟真正的过去是有偏差的。

其实ash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怀疑过当年的放逐事件了,而且不光是放逐事件,在ash的记忆里,从被放逐到来到雷恩这边开铁匠铺中间是有一段记忆的断档的。但是因为当时铁匠铺的生意还没稳定下来,整天忙东忙西的,再加上放逐这件事对ash的影响导致她一直从潜意识里避免去思考这些事情,后来也就慢慢的淡忘了。现在想想,可能在握住永恩那枚吊坠之前,ash就已经在怀疑自己记忆的真实性了。

在假定自己的记忆存在问题的前提下,第二个问题,永恩是怎么制作出这么真实的幻境的?周围的建筑风格和房屋的制作细节都跟炉乡十几年前的风格一模一样,而且诺顿家族专有的装饰风格也被完美的复制了下来,永恩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当年他见证了自己和诺顿家族发生的一切么,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一切”。

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ash眉头紧锁,凭现在手头的信息根本没法理出个大概来,永恩的身份也不方便问,那么唯一的突破口……

“卡尔么……”ash满头黑线,那真的是卡尔么,到雷恩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卡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小时候真的这么折腾人么”ash小声嘀咕。

该走了,既然在这里整理不出头绪不如索性出去跟永恩摊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ash在虚空中睁开了双眼,伸出手来,对着无尽的虚空,她缓缓的尝试着重新夺回对幻境的控制。

“静下心来,去感受,这是属于你的记忆,你才是这里的主人。”ash低声对自己说。

ash睁开了双眼。

落日的余晖从铁匠铺的小窗户里洒进来,刺痛了ash在黑暗中紧闭太久的双眼,她慢慢的适应着从幻境中脱出的眩晕感。

过了半晌,ash的意识慢慢清晰,从恢复需要花费的时间来推算,在她进入幻境的这段时间内,现实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之久。ash慢慢的环视四周,还是熟悉的铁匠铺,永恩坐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悠哉的喝着茶,卡尔不知所踪,估计是在后院收拾东西。

“你醒了?”永恩看到ash环视四周,发问。

“不准备解释解释么?”ash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慢慢的喝着桌子上的茶,“你跟炉乡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塑造出那么逼真的幻境?你又为什么会知道诺顿家族内部的建筑布局?”

“且慢,且慢,这些问题都可以慢慢回答,只是你不需要休息一下么?”

“休息,为什么?”

“因为你在喝的龙页茶是卡尔几个小时以前给你泡的,不会……很苦么?”

“……我去接杯水喝。”

十分钟后。

ash重新的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恶狠狠地把水杯拍在桌子上,然后用审问囚犯的眼神看着桌子另一侧眼神无辜的永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