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在羊城开香料店,有个开酒店的老板遇到了资金周转困难,我因卖香料认识了他,知道他是苏绥县人。他说以后想在羊城发展,想把农行别墅一块地皮卖掉,当时我恰好手头宽裕,就从他手上买了。过户文件什么的,是他回来办的。这次过来,我也没打算在苏绥发展,所以就在商业广告版上打了一个广告,那个黄老板,年前就联系我了,今天过来就跟他签了协议,收了他十万定金,元旦过后跟他去过户。”
  林元也不去考虑编的这个谎言是不是圆通,反正也没人去追究。
  “唉,知道你农行别墅有块地皮的话,肯定叫你卖给我了。我和美琴上次都报名想买英华中学对面别墅,缴了报名费,可惜后台关系不够硬,被刷下来了。”
  吴晓波遗憾地说。
  “苏绥县有钱人还是蛮多的哦。”
  林元不想接他的碴,他有些暗自庆幸:好在宅基地卖出去了,卖给你50万,说不定30万你都不肯付。
  饭后,一伙人正在闲聊。
  一个胳膊上绑着绷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林元暗自吃了一惊:这不是振华家俬厂的打磨管工陈锡宽么?
  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在这里?
  他被孙五福砍了几刀,这么快就可以出院了?
  “陈师傅,陈管工,你怎么在这里?”林元惊奇地问。
  “他是表哥,他在广东家俬厂当管工,干了几年在老家这里起了栋三层楼水泥钢筋房。”吴晓波忙介绍着说。
  “你就是依娜的老公?怎么没听你说过?”陈锡宽也是一脸惊愕。
  大意外了,林元这小子就是我抄他鱿鱼的,他现在肯定对我有怨恨。
  坐在旁边的吴依娜问:“表哥,听说你也在广东家俬厂打工,你是在哪个市?”
  “我跟林元在羊城同一个厂,不过互不认识,我还把林元给抄了鱿鱼。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玉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他神态自苦地掏出云烟给众人递烟。
  林元扬了扬手中的中华烟,摇手说:“我抽这个!”
  陈锡宽看见门口停着的那辆福特野马桥车,眼睛一亮:“晓波厉害哦,又换新车了?”
  吴晓波翻了翻白眼:“这车不是我的,是四姐夫的。”
  陈锡宽:“……。”
  是林元的?
  这小子买彩票中大奖了?
  一夜暴富了?
  此时林元看他脸上表情丰富,有心想逗逗他。
  “表哥,你怎么手受伤了?”
  “别提了,摔一跤,把骨头摔断了。”
  “摔断骨头不是要打石膏的么?你这怎么还是缠沙布呢。”
  陈锡宽老脸一红:“别说我这件倒霉事了,说说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就发大财了呢?”
  “托你的福,把我开除出家俬厂,心情郁闷啊,就喝了几杯酒,糊里糊涂跑进彩票店买了十多注彩票,谁知第二天发现中大奖了。所以说,我之所以能中大奖,还得感谢你大表哥,一脚把我踢出家俬厂大门。”林元调侃地说。
  “这叫因祸得福,值得喝一杯。”大姐夫郭炳胜举杯说。
  “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敬大表哥新年再去家俬厂赚大钱,敬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陈锡宽丧气地说:“我也被振华厂抄鱿鱼了,明年过去要找新厂。”
  “怎么可能,你在工厂做工的时候受伤,老板若是抄你鱿鱼,去劳动局告他去。”林元也为他打抱不平。
  陈锡宽此时想到一个问题:林元不是跟林道刚一起租房的么?
  振华家俬厂的事情,林道刚几人回去不跟他说。
  所以现在林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这老小子在看我笑话呢。
  于是他推托有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