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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恩情难灭情难忘;寄身凡尘心何往

见其已被仇恨蒙蔽,任自己如何开到劝说皆是徒劳,是时,瘫软在马雪儿怀中的杨夫人开声喊道:“修儿!”

当然知道莫白身份的,除了已故的杨镇心以外,还有杨修与母亲许宁知道,当然剑身不惜以自断后路的代价来保住莫白伪装的身份,冷寒霜当然也是不会给机会让他们说出莫白的身份来。

而顾无言虽然此时将身前站,却并非迁怒寻仇之举,杨镇心对自己有教养之恩,此份恩情堪称天高地厚,而方才杨镇心那般猥琐举动,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加之事后剑圣已然伤势弥留,所以此时的顾无言心中仍旧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此刻被杨修出言提醒,当即出言慰籍说道:“事已至此,小师弟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师傅师娘走了,你还有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在,并不是你一个人!”

杨修十分聪明,见到大师兄顾无言犹豫的神情,当即明白了顾无言含蓄言语之后的真意,随后无奈言道:“枉我爹娘对你们恩深义重,到头来还不是个个人走茶凉,如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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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一番不似责备,胜似责备之言,句句敲中顾无言心底最隐忍处,随即答道:“小师弟,你如此言语,岂不叫我等全无容身之地了么!”

因恨生爱,所以她既不情愿,又难以割舍,偶有玩笑之时,杨镇心皆以生既同衾死同穴,这句誓言来偿还当年的愧疚之心,久而久之,许宁终为之感化,加之杨修的天伦之情,对杨镇心渐生依赖,虽然平日里对他呼来喝去,态度强势,实则对丈夫早已情爱并重。

而杨修似是并未听见,一旁搀扶着师娘的马雪儿,却是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言语惊住,凝眼看了看许宁,只见她雪白的脸孔渐渐泛红,之后转紫,倏然又转回雪白,只是这等雪白完全没有了气色,稍时,许宁嘴角缓缓溢出鲜红之物。

听到娘亲呼喊,杨修当即快步跑去,难抑悲恸,颤声说道:“娘亲,娘亲!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是时,莫白心中难忍触动,意欲答言,无奈口喉失灵,发不出声来,随即端眼看了看冷寒霜,待其示意,却只见冷寒霜眼神肃穆,莫白立时会意,之后强忍心中萌动,把心一横,双眼移将他处,刻意避开。

此时莫白正愁无从去往,听到冷寒霜吩咐之后,当即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剑圣,之前胸脯微弱的起浮,此时已经淡然无存,心知剑圣已然西去,随即运掌拖住冷寒霜,让其借力起身,见到冷寒霜忽然站起,杨修不免有些怯阵起来,小退了半步。

顷刻之间,双亲先后而殒,杨修一时间悲恸不已,悲极生恨,瞥眼扫视了四周一眼,双眼布满血丝,极为可怖地望着眼前正身站立的莫白,口中切齿沉吟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既然莫白自己都未曾对其开口言明,于自己有利无弊,杨修自然是不会多此一举,当即转身吼言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让开,我要杀了这老匹夫,替我爹娘报仇雪恨!”

此时杨镇心就在自己眼前丧命,心中的爱恨一时间没有了寄托,内心茫然的空虚,让她陡然忆起了杨镇心在生之时常对她承诺的那句誓言,此时‘生既同衾死同穴’这句诺言成为了她心中唯一的慰籍,所以一时伤痛难以自拔,不如守住誓言,随丈夫而去。

说着,用眼瞥视了顾无言与马雪儿一眼,满眼尽是愤懑怼怨,稍时,杨夫人喘息片刻,又言轻声说道:“修儿!这世上除了亲人,谁也不能相信,他们……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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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一直匍匐在暗处的,还有一人,此人目睹一切,也是知道莫白乔装之事,但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实情,除了他心仪的风怜影之外,此人便是在坟场之时,被风怜影一语喝走的文延武。

所以莫白缓缓起身,因为无法开口道出情由,开步挡在冷寒霜与剑圣之前,抬手示意,让顾无言莫再向前,而此时,顾无言身后突变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顿感愕然。

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打算,就算有,也定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杨镇心之死便是前车之鉴,然而其他人并不知道当中内情,所以顾无言为师讨要说法,起先挑头。

须臾,就在顾无言矛盾着与莫白僵持许久之后,楚莹莹终究难平心中激动,只身上前,信步走近莫白眼前,对其周身仔细打量一番之后,柔声问道:“你是……!你是不是呆子?”

心中怨怼至极,难免口无遮拦,毕竟这剑圣乃是武林成名已久的前辈名宿,他如此出言不敬,令在场群豪对他难免有些愤懑,但后来想到其双亲先后,直接或间接因他而亡,这种情绪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