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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夫人稍稍欠身算是还了一礼,目光又投向了陆仁身旁一身素装的婉儿:“婉儿,不管之前如何,昂儿心中最为疼爱的就是你这个义妹……现在你也来给兄长上几柱香吧。”
郭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吟道:“你是怎么劝诫主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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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笑了笑,反手指了指马车道:“行了,不和你在这里扯淡了,吵到里面的孩子们读书也不太好。我碰上你的时候派了个人回去告诉婉儿,让婉儿准备些好酒好菜招待你。这回的酒可是我忙里偷闲的时候酿下的,现在取出来煮一煮醇香得很!一句话,你去不去?”
“不去……才怪!”
“典韦乃一勇之夫,心性豪爽过人,但为人却少了几分心眼,对你的话也一样不会放在心上。至于大公子子修嘛,虽说子修处事颇有父风,也听得进你说的话,但毕竟年少,总会有致虑不周的地方……贾诩用计阴狠毒辣,令人防不胜防,我都没把握会是他的对手!若他真的设下毒计阴图主公,我想即便是你劝诫得再多,一样会被贾诩寻到空隙……罢了,现在只希望张绣是真心归降,不然后果难料!”
陆仁不是糊涂蛋,知道曹操现在给自己奖励,就性质而言其实和曹操在征讨乌丸得手之后奖励那些规劝曹操不要打那一仗的人一样。只是现在的陆仁却宁可不要这些奖励,因为曹昂死了。
“苦口婆心喽!劝完曹公我还劝了典韦和曹子修。特别是子修,你也知道我和子修关系不错,我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一些。”
陆仁仰起头苦思了许久却只能摇头,毕竟有些话陆仁是不能说出来的,像邹氏的事之前陆仁也一直没有向曹操他们说过:“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可能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吧……我觉得现在的张绣背后好歹还有一个荆襄刘表,毕竟刘表接纳张绣也是想让张绣当一当荆北的看门狗。如果刘表适时援绣,张绣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反正我是提醒曹公,让曹公尽量小心,不可因胜而忘形。俗话不都说小心无大错吗?”
这个消息如一道惊雷一般险些把陆仁当场击晕。楞立了许久,陆仁才回过神来,心中自语道:“这、这……这到底和原本的历史有什么分别?难道我那么用心的提醒,换来的结果仅仅是……少了一节曹昂奉马吗!?”
婉儿哪里会不清楚曹昂对她如何?对曹昂能认她为义妹,成全她想守在陆仁身边的举动,婉儿在心中是敬重与感激并存的。此刻听见丁夫人的话,婉儿紧咬着嘴唇,默默的和陆仁一起点燃祭香,恭恭敬敬的向曹昂行了祭礼之后在丁夫人的身边跪了下来轻声道:“夫人亲请节哀,珍重身体。想兄长在泉下,也不愿夫人如此神伤而伤身……”
“她若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受你教习,再长到婉儿这般的年纪,岂不是……”
人在会议厅中,陆仁望着侍者送过来的赏赐直犯愣,而曹操也适时的向众人作出了解释:
“孤临行之时,义浩专程赶来并劝谏于孤,具言孤于迎奉天子之后虽已得势,然于势顺之下已有骄矜之意,当戒之、慎之。可惜孤未纳义浩之言,宛城受张绣之降后骄矜之意日盛,终为张绣所趁而蒙大败。败当思过而奖贤士,是故今有些赏,万望诸君后勿难言。”
“母亲……”丁夫人的眼泪随着婉儿的这一声轻唤又悄悄划落,哽咽的声音亦带着几分沙哑:“我多希望能是昂儿再这样唤我一声啊!昂儿方过弱冠之年,却连妻室都未曾娶得就舍我而去,这让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婉儿,当初我多么想把你……”说到这里丁夫人停住了嘴,只是轻轻的摇头。
郭嘉轻轻摇头道:“你虽已出仕数年,但与主公的接触不多,并不很了解主公的为人。虽然你知道主公败能思过、胜则忘形,却仍不知主公心性如何,你那样劝诫主公,主公多半不会放在心上;
陆仁斜瞥了眼郭嘉,嘿嘿坏笑道:“你也看出来了?不过说真的,这小丫头我是打算先帮子修培养一下,子修也挺喜欢这小丫头的。看见她颈间的玉环没?那就是子修临行之时送给她的。”
整个会议之上,陆仁都久久无言,对于曹操送过来的钱帛,陆仁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好不容易宣布散会,陆仁抬眼看了看曹操,适逢曹操的目光也向陆仁望了过来。二人对望了数眼之后,各自都只发出了一声长叹……
陆仁惊道:“不会吧?就算曹公听不进我的话,还有典韦和子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