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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龙套的重要作用

“恕无可告!”这厮肯定是生气了,冷冷回答完我,打了个滚火速落地,大概是防备我还有别的损招。他那同伴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再没肯下来。我有些遗憾,贺长衫到底是个什么人?

“姑娘,该启程了。”这回说话的不是之前那个冷冰冰的,语气和善客气了许多。

“官差要是说,就那么点时间,掀了你的帘子,还能把你们家表小姐掀死了不成,给我掀!”我还追究下去。

至城门口,我才发现先前那些担忧那全都是多余。

驾——!

前面几个大汉自觉避让出一条路,把中间的如玉公子给让了出来。柳隽摩骑着白马,英俊潇洒,他瞅我片刻,脸色郁郁,估计在为昨夜输给贺长衫那件事儿不齿,但还是点头认同,实事求是。

屁,尼玛你就是妒忌我跟在季越身边!你才和那个女说书的一样作死!

便有人立即接话,“唐门主,既然这女娃娃是季少侠的徒弟,季少侠断然不会与贺长衫那种乌合之众同流合污,我们还是快些折返一二门把贺长衫揪出来要紧。”

字字句句,落在人耳朵里,分外刺痛。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既然唐煦一行人正在找贺长衫,季越又受到这些江湖人的爱戴,矛盾之间,那是不是就说明季越没可能去带了人皮面具坐镇一二门?

“熙阿姨,我叫宋小迷。”我纠正。

公鸡打鸣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我想一脚把她辇到马车角落里,可这马车太大,一脚不够,还想加一脚时被她灵巧地躲开,急乎乎道:“我又没说你哭,姐姐,你这是蛮不讲理!”

“多谢二位大哥,你们回去替我对贺长衫也说一声谢谢。”

“诶,等等!”我灵光一现,忘了问他一件事儿,遂贱手闪电一出,那位提了气双脚都离车的车夫大哥硬是被我拽住,“嘭”地一声,狼狈摔坐回马车上,小眼睛怒瞪我。

什么事儿?

唐煦十分诧异的样子,但还没来得急细问,他后头的大队江湖人马也赶到,这些人发现马车里就俩手无寸铁的少女,一下炸开了锅。

宋之飘,你肯定有不说话会死病!

“唐门主,正是我。”

“他们要掀帘子怎么办?”我摸摸自己的脸,深感忧伤。

实在想不通,我为我的人生叹了口气,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一塌糊涂。

这是贺长衫的马车?

我明显看到那手下的太阳穴突突突跳了三跳。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嘿!我便咧嘴与他一笑,心道是江湖真是个好说话的地方,这些江湖人也都真是讲道理的明白人。

“熙阿姨!”

我掀开门帘,不远处可见一片苍翠的竹海,再后面便是重峦叠嶂,烟波浩渺。这隆冬腊月里头,太阳升起得晚,寒气猛地袭来,我对着车夫的门面直接一个喷嚏,惹来他一脸的嫌弃。

正想拉着阿飘逃,身后绿颐城的方向策马奔腾声是聋子也能感觉到,还着不止一两匹,就听到跑在最前面的人中气十足地吼道:“大伙儿们快上啊,从贺长衫那厮手里把红莲神心抢回来!”

马车停下来,一个官差问了车夫一句,“谁家的?”

唐煦道:“各位,贺长衫并未在此,我们八成是着了他的道,被他调虎离山了!”他扭头,手指指向我,“她是季越季少侠的徒弟,跟此事毫无关系。”我听他如此护着我,心里头给唐煦竖了个拇指,门主就是不同凡响啊。

他把马车缰绳丢给我,和同伴就要使轻功飞天般离开。

这会儿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和我过不去!只见柳三少的白马旁边,还有一匹枣红色的宝马,其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黑衣,低调里透着华丽,衬得小脸分外雪白,明眸齿白的样子倒也不丑,就是那张薄唇特别毒。

唐门花想来也是认得我的,不然不会一开口就对我火药味浓重。原因则要归结到两年前,我和她因为季越的一些私人问题,闹过不愉快。在这些亲身经历中,让我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唐门的女子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小辣椒,泼辣凶悍绝不好惹。

昨夜这山里下过薄雪,一大早,未曾有其他人走过这条路,景色怡人。阿飘也从马车里钻出来,手里拿着半个窝窝头塞到我嘴里,两人正哼着小曲,我憧憬:“阿飘,到了六月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而我当下想不通的事情也不止贺长衫一件,何必急于一时,还是专心赶马车吧。到了六月城,有赵小葱在,他向来自诩聪慧无双,不如到那时,让赵小葱帮我想一想。

我一惊,乍一听觉得唐煦这话不对,转念又感觉没有什么不对。无论对还是不对,以本姑娘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判断,当前,贺长衫的名字太过敏感,因为他抓着武林至宝的下落。于是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思不停地转,与唐煦解释:“唐大哥你们莫不是弄错了?贺长衫只把这辆马车借给我们赶路,人并未在此。”

剧情十分合理。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一被冤枉心里就跟火烧了一样难过,恨不得扑过去咬人。

“宋迷。”唐熙大约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