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十分浪费。
看着从车帘边儿经过的蒋宅大门，林慧心想，给蒋家一个机会吧，如果反悔了，签了文书，还可以请自己回去。
只是这个硬结虽然碰到会十分疼痛，倒不怎么影响日常活动，萧世勇便没做理会，想着过阵子再说。
呵呵，公文体而已。
“按她的说法，不过是去探望了一下病弱之人，便过了病气。”蒋三少爷冷笑道：“而且这病气回头还会再过人，凡是跟三娘子近的，都可能得病。难不成这是天花？！那看来我是第一个跑不掉的了！”
萧世勇伸手扯过来，略看了看。
萧世勇是骑马来的，不然就用自己的马车送了。
不仅这帕子要烧掉，今日二人穿的衣裳，林慧也不打算留。
“而且三娘子要先认可这个。”林慧说着从袖中拿出两张纸来。
他一边儿在前头走，一边儿用右手轻轻揉按着左臂上的痛点。如今知道痛了，自然慢慢儿使劲儿，不会让自己痛得不行。
萧世勇不是个特别合适的中间人，但形势如此，也无可选择了。
蒋三少爷气呼呼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偏生那茶又冷了，随手照桌上一扔，茶盅骨碌碌滚了几滚，居然没掉下去，免了粉身碎骨的命运，残茶却沥沥渌渌顺着桌沿滴了下去，渐渐在桌下积了一小滩。
林慧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双手一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本来用不用这个，还在两可之间。可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没个准备，我可不敢再进蒋府的门。”
那两张纸林慧没有索要回去。
等车的当口，两人都静静站着。
既使爱妻心切，也不能如此恶劣啊。
大半个月前，左臀下便长了个大个儿的疔子，只当是骑马磨到了，并没怎么太在意。过了四五天还没好，便找了军中的金疮医来看。那大夫也说没甚大事，用小刀子将疔子挑开了，言道过两日便会好。
林慧才懒得理睬萧世勇的心思，只微笑道：“你不要怕痛，轻轻将手臂上这处地方揉开了，自然另外生疔的地方也就好了。”
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这两张纸，当然就是之前拟好的霸王文书了。拟好之后，林慧后来得空又撰抄了两份，随身带着备用。
赶车的是个矮墩墩看起来十分强壮的婆子，招呼一声便开动了。
上车时小可儿也背对着萧世勇，麻利地先上去了，再伸出手来扶小姐。
十六七岁的少年，可不就是这样的么，说话也冲，想事情也直，什么都在面儿上。
萧世勇暗暗反手摸了摸，琢磨着，按林姑娘这个说法，想来是脉络相通，自己臀下这个疔子，却反映在手臂上头去了。
萧世勇不是笨蛋。
这病人家属也很重要的。
这位林姑娘，被说成有脾气却不见得有本事，就露了这么一小手儿，其意不言自明。
林慧有些意外地抬起眼来，想了想，还是答道：“方子倒是有几个，不过这个还要辩症。而且……”
其实林慧对三娘子印象不错，虽然交谈不多，感觉是个爽朗人儿，可是蒋三少爷的脾气未免太差了。
“你这文书口气可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