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话未说完,我们的四周出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待手电照亮声音来源的方向后,我脸上的惊愕之色瞬间凝固,只见在来时的暗道中出现好几十只俎鬼,而且它们的目光在手电的照射下发出了森然的绿光,那一道道目光带着明显的萧杀之色。
大伯见状回过头推开了我的手,然后他决然的对白寻说道:“沐子是个简单的孩子,如果我不幸死在这里,请你答应我让他回归平静,当然你若是决定拉他下水,那么我床头的本子上记着一个电话,找到他你们会受益匪浅的。”
大伯点了点头说白寻确实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原来我前脚涉险白寻后脚就追了上来,等到他到达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被撩翻在俎鬼群中。见我被打趴下,白寻立刻拧开了手中的冷焰火驱逐着趴伏在我身上的俎鬼,而鸠子伺机而动把我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但是在那种情况下白寻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这个过程里他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听完大伯的话,我喃喃的对鸠子说了声谢谢,对方闻言摆了摆手让我好好休息,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我哪里能睡得着啊,要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我大伯处理了,但是看白寻的情况显然没有受到这种待遇,他的血还一直在往外冒着。
“怎么了?”说话时,我的语气已经有些走调,可是自己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询问道,用老话来说,这是典型的不撞南墙心不死。
经常看大片的人都知道,打架时摔倒就等于想要再爬起来继续奋战基本上不可能的了,可是即便穷途末路,我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咬紧牙关忍耐之际我的意识还算清晰,当自己真的浸在血水里的时候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鸠子的话虽有打趣的之意,但是我听着却格外的刺耳,同时暗骂鸠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僵持的过程里老子终于体会到得了‘姨妈恐慌症’是什么感觉,眼下自己心里像打了鸡血般焦躁,听到鸠子出言不逊我真想上前一巴掌把这厮呼墙上去。
大伯和其他二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可是我知道这步一旦迈出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不远处的俎鬼一窝蜂冲我扑来,见状我大吼一声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后来我想起当时的做法可谓悔的肠子都绿了,因为被丢进运鱼车的感受确实不好……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坐了起来准备看一下白寻的伤势,本以为白寻能把我救下他自己的情况也不会太糟糕,可是等我撩起对方的衣服后却是震惊不已。只见白寻结实的腹部满是花生粒大小的出血口,有些伤口边缘的肉甚至已经翻边,绯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同时浸湿了白寻腰下的土壤。
我觉得大伯的话更像遗言,感到不妙后我落下的手重新拉住了他,同时心里萌生出一个自认为很伟大的决定:“大伯对叶沐的恩情我常记于心。”话到这里我转头目光凛然的对白寻继续说道:“我大伯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我手腕上一施力就将大伯甩在了白寻身上。
“它们的数量太多,我们可能已经被包围了。”局势逐渐恶化,一想到自己要被群鱼分尸,我的腿就不由自主的酸软起来。
鸠子闻言立刻收起了欠揍的表情,心知这货靠不住我便翻过身子准备跟绊倒我的东西拼命,只是这一看自己差点没被吓尿……我自认为阅历无数,但这种怪胎还是头次看到:只见一只棕黄色类似于穿山甲的动物死死拽着我的腿,它的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一种没办法形容的声音,让我傻眼的是对方偷袭成功之后竟然抬起头用阴森的死鱼眼瞪着我看。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老子命硬阎王爷似乎没有收我……
起初的战况还勉强算得上虎掷龙拿,但是群架的弱势方必然是我,整个过程里俎鬼不是咬我腿就是啃我的腰。虽然慌忙中感觉到自己甩飞了几只攻击我的俎鬼,但是低头一看却发现老子的样子就像农村院子中串起的玉米捆子,也因为自己身上坠着许多俎鬼,所以没甩几只我就被拖倒在地。
不知为何,当我转头看向其他几人的时候却发现鸠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兴奋,我知道这是战争分子特有的状态。‘合着这家伙见猎心喜的将此看作是一场刺激的游戏。’心里如此想着自己的目光移到了白寻那边,这家伙眼下依旧处之泰然,因为跟白寻合作的时间不长,我也无法得知对方是否只是故作镇定,担心正面交锋会被一触即发我便本能的向后退去。
听到他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老子刚从鬼门关出来你他娘的嘴上就不积德了。心里虽说是这么骂着,可是见大伯和鸠子都安全我的心也安了不少,于是自己便转头想要确定白寻的情况。一番扫视我就看见白寻双目微闭靠着墙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然而细看后我却发现他的状态其实并不怎好,从白寻那一身血迹我便可以得知刚才是他将我从虎口救下的。
闻言后我当然不甘示弱准备反唇相讥,可是自己还未开口就见鸠子把刚刚落下的枪口重新对准了我。我心想你他娘的能不能不玩了,正准备怒骂鸠子的我细看对方的神色后心就凉了半截子,因为此时此刻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像在跟我开玩笑,而且我相信鸠子绝对没有那么无聊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种游戏。
冲锋陷阵视死于归之余我心里盘算这群俎鬼体型比较矮小,没准单挑它们的时候自己仅会被咬个遍体鳞伤,运气好的话老子还能保留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