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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需要为宋使楼云以及船上副使、属官下榻其中作准备。
她的暗沉嗓声里虽然没有犹疑,季青辰却听出她对那位楼国使,甚至对泉州陈家的晦暗窥探。
然而一想到季辰虎要真是敢公然在东海上做海贼,又失手落在了大宋国使的手上,全坊都要被他连累。
“陈家这样的福建海商,当然不如江浙海商和三郎,他们也许不熟悉东海上的季风——”
王世强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拿定了她不得不去求他保住季辰虎,才敢第三次上门求亲,阻止她和陈家的婚事。
眼看着季妈妈要转身离去,他也忍不住开口提醒。
“有海兰在我并不担心,妈妈且用些心,带几个人亲自去布置鸿胪馆里的宋殿罢。”
而这些事情,正是唐坊能在扶桑建起的原因。
从海面上吹来的盐风,撞上从鸭筑山驻马寺一带吹来的山风,嘶嘶哄哄的吵闹着。
从唐末开始,因为数百年中土的铁器、粮种的引进,扶桑国内土地耕种越来越多,领主们的庄园扩大,贵族们日渐富有,对宋货需求节节升高。
“国使如果知道他下临的鸿胪新馆是俺们家捐建的,必定摆宴召大娘子进见,大娘子再向国使请求见一见三郎——”
这样的事甚至不用王世强策划。
所以田庄暂时与二郎名下的季氏货栈无关。
王世强刚才说起陈家和楼家的关系,这老妇在角门里应该里听清楚了。
她心中也是和季洪想的一样,面上却不能点头,只是叹道:
“恭喜大娘子,心想事成——”
“楼云这回到东海来坐的是福建海船,必定是让江浙海商们不满了。”
“陈家的事咱们管不着,我只担心,三郎遇上这样落单的几条海船,要他去帮他们一把,指路到唐坊来避难也不是难事。但他必定先是趁机围上去,让他们留下买路钱。”
“大娘子放心,大娘子上年所买的二十六名虾夷奴隶,老身已经把他们安排在了新馆宋殿内外,只要宋使入住,即便他不肯放出三郎,大娘子仍然可以随机应变。”
季妈妈低声回禀着。
田庄里经由黄七郎的货船,从金国新迁来的几百户汉人工匠当然都是大娘子所管。
季洪虽然一心为二郎打算,也绝不敢误了迎接大宋国使登岸这样的大事,只能静静听着。
这样的海上传统,突然被楼云打破,江浙海商岂能不怒?
她不由得在心里懊悔有些逼他太过,叹道:
而唐坊建立后,旧馆年久失修,已经废弃。
再加上有官员从中上下其手,海商做生意时被克扣隐瞒算是小事,直接抢走商人的财货一分不给也是经常,所以弊端重生。
“妈妈你亲自去一趟鸿胪新馆,看着他们把宋殿上的各处馆阁都打扫干净,大到纸门竹幕、屏风步障、唐柜宋瓷,小到折扇唾盒、洗笔针线,都换成新进的上好宋货。虽然只是小事,也不可疏忽,不能不让国使知道我唐坊三万之众对大宋的一片忠心……”
另外,庄里不断买下的虾夷奴隶都是经了季氏货栈的手,才送到大娘子的田庄里。
想来通过陈家,她对恭请国使进港已经是胸有成竹。
目前的高丽也是这样的贸易方式。
季洪顿时把事情想通。
海上风险难定,就算是一国使者遇难而亡,历朝历代也不是少见的事情。
唐坊的建立,就是恰逢其会。
“有江浙几位纲首在,陈公子未必就能顺利下船进坊说成这门亲事,还需要国使大人为他费心安排才行,我们正好有机会看清这位楼大人的心思,我担心反倒是三郎——”
更重要的是,田里粮食出产数量,是否能满足坊人所需。
有王世强在船上同行,陈家这门亲事成与不成,只怕还需慢慢观望。
“大娘子放心,凭三郎的本事,应该是不会在海上出事的。再说三郎以前受了大娘子的训斥,不会去东海上打劫,只常去濑户内海里黑吃黑地抢那些扶桑海贼。听说他前几年在内海就已经抢了几个小小岛礁做歇脚的港口,暂时停留不回来也是可能,说不定海兰姑娘马上会有平安消息传回来——”
她微微一笑,想着坊中传的陈文昌的流言,还有陈家管事现在还没有回信。
他也是笑不起来。
一待她和季妈妈说完话,他连忙陪笑,
王世强想用粮食来威胁唐坊,从去年起就是不可能了。
他心中暗暗发笑。
但对今日才来到东海之上的楼国使,她不能不谨慎以对
这几年他季洪在坊学里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听着坊民们按要求写策论时,早听他们争议过:
“是,大娘子,只要这位楼大人果然愿意为陈季两家保媒,他想必是愿意受陈家所请,登岸下榻于鸿胪馆的。”
她摇了摇头。
季妈妈听她吩咐准备花钱把季辰虎赎回来,幽深的双眼里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默默应下。
季洪在一边听着,也知道她果然用心,他季洪是第一批从北九州岛迁到了唐坊的元老,当然知道鸿胪馆有新旧之分。
旧馆,在唐坊建立起,是扶桑专用来进行官办海外贸易的地点。
“且不提别的,我只怕国使对我唐坊起了猜疑之心——好在泉州陈纲首在信中答应过,会力劝国使登岸,如果上了岸,我也更好向他请罪。”
分家时,也说好了这些都属于她将来嫁回大宋时要带走的嫁妆。
楼云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只怕还是江浙海商明知道三天前有台风,故意不提醒陈家,让国使带来的五条福建海船在海风中和船队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