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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旧怨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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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伤?”

“不过你没猜中的是,我还并未救成你。方才我打晕了看守你的一人,另一人不知何时回来,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快跟我走!”他并无意扶我,径自冲出门去。

虽然伤口依旧很深,但完全没有血液渗出,并且已有一部分开始愈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我面前的是一普通人无疑,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才突然想起先前他洒下的药粉。

“你用的是什么药?”

“不,我一点也不了解,甚至不觉得你会出手救我。但是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还未离开茅屋,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身着黑衣,身材并不魁梧,头发都被包裹住,只露出一对眼睛。而另一人,手持一大弯刀,一副悍匪装束,左臂上的刺青暴露无遗。

“这个图样?香兰……”

“我想知道你的事情,越多越好。”

“方才那人骑马走了,不知会带回些什么,尽快找个安全之处落脚才好。”

“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对不起!”说着,我的泪水便无法抑制,夺眶而出。若那把匕首就这样直插入我背部,怕是我就要命丧当场。越是想像,越无法控制自己,眼前已一片模糊。

“够了,不要耽搁,继续上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地准备将我背上身。

“怎么了吗?”

“慢着,我可不想用那种东西,这样就行了。”

“你既知道我懂医术,又是我自己的身体,哪里还需要你费心。”

“哼,不识好歹。凭你现在的情况,在那两人醒来之前,你认为自己可以逃掉吗?”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我已不知所措,唯有放弃般地闭上双眼,暗自愧疚连累了无关的人丧命。大刀挥落之声随着空气被劈裂之风划过耳际,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即使闭着眼,却也隐约感到这并不是石公子的声音。好奇地睁眼观望,也不知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挥刀的恶徒已经躺倒在地,似乎失去了知觉。而那名黑衣人无任何举动,只站在原地,或许是被先前我错失的一幕惊住了。

“为什么?”

“这里是哪儿,你救了我吗?”这是我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明知先前身处险境,还未弄清来龙去脉前,我却相信着他,毫无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他推开厢房门对我说道:“这里是一位相识伯父开的客栈,可以不需担心好好谈话了。”

“难道是金创续骨散?”不知为何,脑中便浮现出这一词汇。

“那个?是我研究古籍后自己调配的,不过是第一次试用,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这是……”

我却因为他刚才无意识的举止,心中莫名有些鼓动。先前一路上平安无事,却在那一瞬间乱了心神。“我……我们要去哪里?”

“没事。伤口已处理好,赶快离开吧。”他又一次背起我,走出了这危险之地。

“唉,你自己看。”他暂且将我放下,拆开了包扎伤口的发带,将手抬至我眼前。

“你只说对一半。我的确不想救你,可是你若不在,一些事情我就无从得知。”

“先前矢口否认,如今却突然这样说,难道你找到了什么眉目?香兰在哪儿?”案件发生至今已过多日,石公子却像是昨日刚经历一般,每每提到他的未婚妻,总是同样激动。

“不必了,皮外伤而已,趁那两人醒来之前,先离开此处为好。”

“不必多言,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舍身相救。”

“有什么事想问我?”

身体刚刚安定下来,我看向前方,他收回的那只手的衣袖处一片殷红,而黑衣人紧握的匕首上还滴落着鲜血。

就在我愣住的这几秒,他从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的药粉撒在了伤口上。

“你怎么会知道?”他面对着我睁大双眼,然而并不是瞪着我,却像受了打击一般,随后眼中恢复了神采,看向我的目光透露出前所未见的温柔,尽管只有那一丝一毫。

“救你啊,抓紧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了。”

“这是我的事情,除非你……”

“你们要抓的是我,我留下便是。这个人跟我毫无关系,就把他放了吧。”此刻我已无余暇去害怕,只一心想着别把石公子牵扯进来。于是小声附在他耳边说:“你放下我,自己走。”

“上回与你相见不过两日前,不巧的是这两天偏偏发生了许多事情,令我无暇顾及其他。若是案件有何进展,我定会亲自告知。”

他蹲下身,伸出那只受伤的手臂:“动作快点!”

“别磨蹭了,赶紧起身。”

“呵,真奇怪。你不认为是我做的?”他虽语气中有三分调笑,表情却依旧严肃,让人分不清他是否真有如此一虑。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未对我展露过半分笑颜。我无法想象我们之间有怎样的仇恨,他才会将笑容吝惜至此。

“还有什么事?”

“可是……”

“闭嘴!”又一次被他呵斥,不知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因为遇见了我才怒火中烧。然而他放我在墙角,转身叮嘱“好好呆在我身后”时,虽不愿直视我,我却在他瞬间掠过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关怀,没有怨,更没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