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右侧的那个女仙长发散乱,衣衫破损,有一道白光正一次又一次的刺破她的身体。她没有流血,却重重垂着头,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再看左边,一个不足岚妁胸高的小女孩亦在遭受此等刑罚。
“我是你的父亲,风溟。”
“那么,要是小妁她永远不出来了怎么办?”僖乐有些急,“她就这样一个人进去了,该死的什么大人灵力还那么高,万一……万一……”
谪仙界的路,平静而漫长。
那女仙又撤回目光,落在他处:“虽然我心里反感规条,但尔等终究不是我族,常话‘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要找的就在尽头,我只能说这么多。”
独孤宸隐约感觉不妥,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僖乐已经“咚”的一声撞上了结界。她冲的急,惯性之下竟然反弹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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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妁摇摇头,“没事,只不过,我能感觉到……”侧身面向那个小女孩,“如果我们不救她,她很快就会死在这里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得回。那女仙眉目间顿生阴霾,道:“问这么细作甚?与你何干?”却又牵了牵唇角,显出几丝悲哀,“凡人一生不过数,何须其他惩罚。”看向对面牢房之中的小女孩,“我只是对不起她……”
当她手捧着那一段散着红光的仙骨时,脸上的表情已是盲目,眼神迷茫。小女孩阖目斜倚着墙,一动不动,不知是疼晕了过去还是因失去了仙骨而暂时沉睡。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换了环境,最近这样的情况出现太多次了,而且偏偏都发生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呃,您……什么意思?”岚妁仿佛听到了一个世上最好笑的大笑话,想笑,唇角却牵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岚妁抬头,定定的看向他。他脸上表情平静,看不出丝毫玩笑模样。
虽然僖乐的话有几分刺耳,但岚妁也明白她是为自己着想。看了看独孤宸,见他只是凝视着自己,很明显他还是要她来做决定。
小女孩的命在自己一念之间。
“我、我……”岚妁想说她不想要这样的谢礼,可还未说出这这句话,眼前白光一闪,竟然瞬间失去了意识。
“岚妁?”独孤宸上前一步扶住她,“又不舒服了?”
“哼,风溟大人岂是欺负弱辈之神?”女仙眉目间微怒。
何况他是神仙不是,有什么必要拿自己开玩笑?
只见一个白袍男子正吊缚在半空中,银发散漫,无风而动。让岚妁吃惊的是,先前的女仙只是遭受白光的刺破之刑,面前的这个男子则是除了白光刺破,还有好多些她都描述不出来的折磨。
女仙似乎不愿再谈,再次垂头阖目。
独孤宸敛目:“不过她终究离了母亲,而且与前辈永远不会相见,这样做,真的值得?”
岚妁咬住下唇,仔细看了看,道:“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女仙的血脉。”
小女孩似乎有所感应,捆缚在光柱上的手指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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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愣了一瞬:“如果……你们能拆去她的仙骨,那么她就只会是个凡人了……”又道,“仙骨于我们仙来说最为重要,但她是仙凡之后,不要仙骨,反而是件好事……她的父亲虽然已经离世,但姑姑却还在。收留她,应该不难。”
那女仙又道:“行事非常的又不是仅我一个,你们又何必大惊小怪?”目光转到岚妁身上,“你……倒是有几分特别。”
倒是女仙最先反应过来,声音更轻了几分:“是风溟大人请她过去了,你们不用担心。”
就算回忆,也只是小女孩用尽生命来爆发出的哭喊,惹得她视线一片模糊。
她亦如此。
最初的景象还只是被束缚而已,到了现在,已经有刑罚出现。
独孤宸和僖乐都愣了,方才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话还没说完的岚妁,竟在他们眼底下一瞬间就不见了。
“我只要她活着。”女仙干脆,“小姑娘,你照我的说法去打开仙牢,拆却她的仙骨。”
原以为里面会凶险重重,或者,至少会有守卫前来阻拦外人的闯入,可如今前行已久,却未曾见一个带着杀意的身影。
见她主动言及自己,岚妁便行了一礼,道:“无意冒犯,我们三人前来谪仙界也是有困惑在身……不知这位前辈可否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