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妁愣了愣,又照着她所教的方法试了两次。见果然更顺手许多,岚妁也就笑道:“师姐对于剑术的造诣匪浅,岚妁拜服。”
“难怪桫椤师姐不让我看……这真是……”岚妁有些心焦,“没想到会惹上这些麻烦,而且还不好解决。独孤偏偏就我一个徒弟……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呢?”
岚妁便咬唇将脚伸出。
此话一出,独孤宸愣了一秒,而后脸上表情淡淡:“这便能成为她可以伤害你的理由?”又道,“修仙者清心寡欲,若是有其他想法,倒不如就此离开。”说罢起身。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桫椤轻抚衣袂,“不止是雪凝,还有许多人。所以你小心一些总没错。”
那一刻,岚妁觉得烛光很亮,亮的刺眼,屋内如同白昼一般。
“独孤,等等。”岚妁叫住他,“人之所以为人,逃不过七情六欲。昆仑派是修仙门派,虽然清心寡欲,却又与寺庙里的和尚、尼姑不同,不是么?”顿了顿,“这次……不要计较了好么?我也答应你,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欺负到我的。”
那伤一碰便疼,但此刻岚妁却像失去了痛觉一般,神思全部抽离,而又都落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岚妁有一瞬间的拿不准,不知道这个桫椤到底是什么心思,但见她说话间颇有几分气势,而雪凝似乎也有些忌惮,便点了点头道:“谢谢桫椤师姐。”
“小事?”独孤宸低声,“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算小事?”顿了顿,“这伤,半月内你别想下床活动。”
“十七。”
“独孤师叔……?”桫椤拿着药品愣在门口,透过他的肩,又看到床上的岚妁正一脸温柔看着他,刹那语塞。
“心上……”岚妁一愣,“呃,人?”顿了顿,“桫椤师姐的意思是……雪凝师姐她……”
桫椤的目光淡淡扫过,道:“有人摔伤,我过来扶一把又有何不可?雪凝,昆仑派不是你的,你可别为所欲为。”又看向岚妁,“我送你回去。”
岚妁咬了咬唇,道:“独孤……我不想惹是生非,你也……”
岚妁心道:长息殿是禁地,果真是没人打扰的地方。若是自己没有凑巧发现其间的异常,独孤宸也没有提前赶回,指不定自己在昆仑派消失一天,或者就此消失也无人过问。
却不料桫椤轻轻一笑,又咳嗽一声掩饰之前的失态,道:“你多大了?”
“我看看你的伤。”见岚妁一直半蜷着腿,“都是女子,不必多虑。”
只是这次她多了一个心眼,饭堂附近是不会出现禁地的,因此她只答应了就在这附近逛逛。
岚妁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眼眶已是微润,这疼痛给她来带的刺激远远超过了本能的委屈。也就是这一伤,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是多么傻,竟然相信了这个白日里才欺骗过自己的人。
想到独孤宸所说雪凝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岚妁便点了点头,道:“还请师姐指点一二。”说罢,便将今晨的招式一一演示了一遍。
“师姐,既然岚妁已经受伤,不知可否能回去了?”岚妁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不要它们没骨气的掉下来。
雪凝微微一笑:“哦?是闻小师妹灵力极高,没想到对于剑式也能有如此高的参悟力。”顿了顿,“不知可否给师姐使使看?”
独孤宸双目间隐含不悦,道:“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这伤,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桫椤愣了一愣,继而淡笑摇头:“师叔就是师叔,不可逾越。”又道,“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对不起,把你托付给了一个不该托付的人。
她下意识的收了收腿,钻心的疼痛瞬间从足踝蔓延,顿时又不敢动了。用手将裙子微微剥离视野,她看到了自己肿的比馒头还高的脚。
那人抢先一步将岚妁扶了起来,岚妁顺着那手往上看去,见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也就感激的道了谢。
眼见着她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独孤宸沉默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继而看向她,低声:“岚妁,对不起。”
足踝在一瞬间便肿了起来,方才她甚至听到了骨头脆裂的声音。毕竟是全身的重量在同一时间落在了毫无准备的着力点上,不受伤倒还显得奇怪了。
便勉强笑了笑:“师姐不必介怀,岚妁不曾放在心上。何况今晨没人打扰,岚妁确是沉下心来悟了几招。”
岚妁微微蜷指,将衣摆的一角拽入掌心。
独孤宸沉默不语。
她微微动了动唇,却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