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说完,抬眉看陈昭华。陈昭华脸上那波澜不惊的神色终于露出一丝的轻笑,双眸微微敛,却是看着她说:“我娶的,必定是我最爱的。四哥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是你四哥,你可能嫁给我么?”
苏婉儿换了个姿势,看窗边那嫩绿的菊,说:“但是没有到那个境地,你也不知道你多么聪明,多么厉害。”
想到陈昭华,她心里很复杂,但总体来说,是很温暖的。毕竟,他心中一种想的是她过得好。不过,今天去跟许家吃饭,不知道老狐狸是不是动真格的,又要乱点鸳鸯谱了。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苏婉儿就是听得慌乱,忙敛了眸子,呵呵一笑,说:“四哥又说笑。”她一说完这句,心里惶惶然,怕他忽然来一句“我不是说笑的”。
每个成功的人首先就该是个梦想家。苏婉儿发出那电子邮件,心情颇好,立刻开始忙碌。这一天,除去跟苗秀芝喝了一壶茶,等苗秀芝去午睡后,苏婉儿就一直在鼓捣瓷器资料。就是陈老狐狸和小狐狸们回来,她也没兴趣去探听。
“婚姻与爱情都是现实,永远都不像是或者电影里那般的。需要忍耐与经营。傻瓜,以后你会懂的。”陈昭华的语气终于有一点的波动,如同溪水跳跃了一个高坎。
趁苗秀芝收拾碗筷的缝隙,苏婉儿打开电脑周瑾不在线。秦喜玲也没有最新电子邮件来。但电子邮箱里有另一封信,是之前就职的那家外贸公司的一个客户。也就是她深夜遇险的那个晚上谈妥的客户。
“以你的才智,这是必然。那么,既然不嫁的男人不普通。那就意味着别人也会觊觎。这里面的风险,你自己知道。从这个角度讲:如果没有遇见那个百分之百的人,婚姻都是风险投资。”陈昭华的声音一贯如三月冰皮始解的水,缓缓流淌,十分宁静。
外面的日光真的很好,苏婉儿将窗帘全部拉开,将落地窗也全部推开,任由带着植物清香的柔风在屋里穿梭。
这一刻,苏婉儿站在窗前,看到狐狸眼女子穿着慵懒的衣衫在别墅的花园里散步,忽然就想起之前与陈昭华的这一次对话。
“你很聪明。但是比耐心这回事,不到那个境地,你不清楚多难。”陈昭华说,靠在窗边,早晨的晨光有一种不真实的曼妙,勾勒出他的轮廓剪影,那样好看。
秦喜玲很漂亮,又落落大方,沪上生长的女孩子,又有一种大气。所以,很多男生都喜欢跟她说话。这又少不得引来羡慕嫉妒恨。于是,很显而易见的,秦喜玲就跟苏婉儿成了朋友,因为整个班上,就只有她懒得去说三道四,始终淡漠。
“也许。不过,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苏婉儿说。
老师不说什么。她就继续独来独往,对于小八婆们的手段,不屑一顾。再后来,小学六年级,班里转来了秦喜玲。秦喜玲爸妈都在军中,没空管她,她跟外公外婆一起。外公外婆双双去世,她就来跟奶奶一起住。于是到了苏婉儿的班上。
苏婉儿在他对面坐下来,垂眸又抬眼一笑,问:“四哥说这话似乎很有深意。”
苏婉儿暗自腹诽一阵子,心想不理会这客户。刚关上电脑,又觉得这似乎是个契机,如果自己能找到合适的货源,自己来做这个单子,还是有得赚的。只是辛苦一点,当然还要麻烦陈昭华办一系列的手续了。
自己不是交接给老妖婆了么?苏婉儿十分疑惑,点开那电子邮件,对方写邮件说自己来到中国并没有签约,因为你们公司并不肯以那样的价格跟我续约,其次,贵公司也不能给我提供那么多的品种以及各种工艺品的使用细致方式,也就是中国文化的部分,贵公司不肯提供。然后就是对她的一通斥责,最终斥责为骗子。
他说得十分严肃。苏婉儿呵呵笑,觉得窗外的日光真的很和暖。那些文人墨客将秋天描写得愁啊愁的,全是扯淡。
陈丽一向自视甚高,瞧不上苗秀芝、苏婉儿。一天到晚,只摆弄她的那只苏牧。至于狐狸眼则十分乖巧,懂分寸。
“不爱我的,我不爱。不全心对我的,留着何用。”苏婉儿倔强基劲儿也上来了,语气执拗。因为她想到爸爸妈妈,想到微雨的黄昏,在光线不明的堂屋里,爸爸戴了老花镜坐在木椅子上静静看妈妈照片。
耐得住,懂分寸。这是陈昭华对这女人的评价。当然,陈昭华这种赞赏性的评价过后,立马换了一副淡漠鄙夷的神情,说:“打蛇打七寸,要对付这种女人,需要比耐心,逼她抓狂。”
“不管是豪门之家,还是普通百姓。你都不可能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陈昭华缓缓地说,眼眸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