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多年，周洛冰早就知晓。只不过那时她傻，以为自己总会是特别的，不停地找证据固执地说服自己。
一直晃荡到下午，莫名其妙接到昨晚那人的短信，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她非常刻薄地回了一条“孺子可教也”。对方沉寂，她也懒得理会。
陈汐华摇头，说她长大了，总不能一直是牛仔裤t恤的装束。然后不由她反对，买了一条链子和一只玉镯，硬是将她脖颈上的玉坠和手上的银手链换下。
陈汐华说那就好，然后取车带她去吃青花椒鱼。
陈汐华从冰箱里拿了果汁递过来，然后在他对面坐下，轻笑着说：“不许胡说，我也要休息一下，不是么？难道你不想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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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心境不同，这一刻的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过去的七年，他是她的英雄，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爱这个男人，每次相处便是爱他的心境。余下的三年是表白被拒后的难以释怀，面对他，多多少少是疏离，还带了些许的怨。她怨他：若不爱自己，何必对自己好，让自己这样深陷？她不信凭陈汐华的智慧看不出来她小女儿家的心性。
这人声音其实很好听，也很清澈，不过充满讽刺，周洛冰着实讨厌这种装神弄鬼，而且这人似乎一直在跟踪自己。
陈汐华点点头，说：“来日方长，我们的日子还长着，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呢！”
当然，在沪上，网游盛会现场，那一场表白，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实，将周洛冰自我催眠建立的脆弱信心头统统摧毁。
周洛冰想到这些，心骤然平静，而陈汐华在房门外低喊：“洛儿？”
周洛冰快步走出去，唰地拉开门，用了很大力气。陈汐华就站在门口，灰色休闲衬衫，黑色西裤，普通搭配，他就是能穿得相得益彰，气质颇好，那张脸与当年相比，依旧好看得很只不过多了些许疲惫。
“你交男朋友了？”陈汐华问，神色严肃。
“白头到老”四个字让周洛冰心乱了，像是暗夜里陡然腾起一束火焰，她不由得脚步一顿，惊讶他怎么这样说。他却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朋友也可以白头到老的，他没别的意思。
后来，累了。他们又去吃饭，彼此喝了一瓶啤酒，叫了司机过来开车回家。
周洛冰讪讪笑，问：“三哥，这么早就下班了？”她问，心与语气还算平静。也许这就是放下吧！
陈汐华蹙了眉，欲要张口，大约是为王美惠辩解。周洛冰立刻打断他的话，说：“你们朝夕相处，她什么样的人，你可别乱花迷眼。”
周洛冰说“哪能啊”，心里一片荒芜。
“别他娘唧唧歪歪的。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还有，心里有病，趁早治疗，别把全世界的人都想得那么龌龊。”
周洛冰面上平静，心里却乱得很。她很想问：“陈汐华，你到底要如何，这样来拨动我心弦。＂
周洛冰缓缓起身，挪步到阳台，原本想看看这个牵情城市的夜景。却不料在他的阳台上竟然有一株牡丹开得恣肆。
他挂了电话，笑着说：“公司的几个家伙想拿方案过来请示，其实想看看跟我约会的妹子什么样。说什么老大两三年忙于工作，清心寡欲，约会全是客户，早不约妹子了。想看看你何方神圣！现在的娃，没大没小的！”
是啊，朋友也可以白头到老的。周洛冰免不了黯然，却依旧平静，脸上轻笑说：“三哥总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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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周洛冰只是笑，心里有奇异的感觉。他仿佛不当她与他公司那帮人是同龄人，仿若当她是他的同龄人，可事实上，她比那些人还小吧。
吃完鱼，陈汐华带周洛冰去逛商场，买了一条蓝色的吊带裙子，有宽大的下摆，缀了细碎的暗色小花，不仔细看，倒看不出那小花来。她长发绾了在脑后，换下了牛仔裤和t恤，倒是别样妩媚。
周洛冰无言以对，只能喝果汁，傻傻地笑笑。而陈汐华电话响了，他接电话，似乎是公司的人打来的。他语气有些不耐烦说：“我现在有约，你们自己看着办。
当然，他竟然有三年多没女朋友了。陈汐华，你也会觉得这样的游戏其实很无趣很累人么？
“你要喜欢，明年我带你去看牡丹。我们研究一下牡丹品种。”陈汐华说着，示意周洛冰可以出发了，他肚子咕咕叫了。
对方等了片刻才低声说：“你还真不错啊。这么快就到男人家，是不是马上睡到那男人床上了？他给你多少钱？你立马滚回渝州，我给你十倍。”
她发愣，他倒是首饰完毕，换了衣衫出来，整理钱包，看到周洛冰看那牡丹，便漫不惊心地说：“种了两年了。从许二院子里弄的。当时看到开得好看，想你喜欢，就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