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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了脉搏,归梧眉头紧皱,云笺知道韩公子性命已堪忧,只是连归梧都神色凝重,恐怕已非简单的伤口。
韩老伯听着这轻颤的声音,老泪再次纵横:“儿呀,我们一起走,我们去平州,去崎州,再不然去乾国也好,我就不相信天大地大还躲不得他们了!”
来得两人是父子,韩老伯曾是云笺归梧路径途中所救之人,他身受疫病却并没有病入膏肓,但因为当地村长之愚昧,将两人隔离在山洞之中,所以当云笺两人发现时,韩老伯因多日不食而生命垂危。
“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解决瘟疫。”归梧提点,这才是他们来此的初衷。
韩老伯就坐在他身边,紧紧盯着好不容易醒来的儿子。
“恩公和小姐有所不知,”韩老伯擦了泪,哽咽着,“上头说两国要打仗了,秦将军已经带兵镇守岑州,只是兵力不足,所以他要求岑州壮丁补充。”
云笺有些颓然,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在画临时还能以太傅之女在帝都立足,现在她只是归梧的徒弟而已。
所以,哪怕是神医也只是个平凡之人。
秦枫招兵,可是岑州瘟疫肆虐,所剩壮丁本就不多,而有钱人当然可以塞了钱混过去,只是可怜了这些穷苦百姓。
“韩老伯,并非归梧不想救,只是令公子失血过多,又错过了最佳时刻,现在我给他去了脓包上点药,但他气数已尽,你还是......”
乾国攻打北卫一事着实让云笺吃惊,乾国对北卫一直虎视眈眈,这个云笺也曾听爹爹讲起过,当年乾国攻打北卫,若不是慕家军排除万难横扫千军,乾国也不会伤了元气。
云笺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拾起药篓:“师傅,是归云鲁莽了,我这就和几位大哥去采药。”
“太守大人对此事都不管吗?”云笺记得方太守,年幼时她还见过,虽然现在印象不深,但她对太守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就是连爹爹也偶尔夸过他。
这一天谁也没有出门,医馆内偶有疫病者也被几个伙计取了药打发,大夫们由归梧带领,围着韩公子整整一天不休。
归梧施针救治,好在身边药材足够,韩老伯被两人救回一命。
第二天鸡鸣时分,韩公子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什么当兵?”云笺一脸懵懂,虽然这几天都在外面行走,可是绕开了岑州中心,而这几天都在医馆中忙着治疗瘟疫,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医馆的伙计都是这个小镇上淳朴的人家,他们见云笺长得漂亮又温和,所以很喜欢跟她讲话,也是他们不同的玩笑让沉浸在悲恸中的云笺慢慢的放开了心。
几人说笑间进入了山间小道,而山的那头也有两群人靠近。
云笺不忍,央求归梧救下两人。
韩公子艰难地摇了摇头,虽是轻微的动作却也惹得他低喘连连,目光划过归梧和云笺,眼神除却哀戚只剩下满满地祈求:“恩公,福川何其幸运能再得恩公救命之恩,只是福川命薄,以后福川不能伺候爹了,可否请恩公照看一下爹,他年纪大了,实在当不了兵。”
果然,归梧将韩公子衣服撕开,心口处一个很深的伤口,云笺倒吸一口气,很明显,这是由刀剑所伤,虽然三四月份的岑州并不暖,但已经过去三日,伤口处已经泛脓,而韩公子其人陷入深度昏迷。
这几年来,乾国一直盯着北卫,尤其是岑州这块地方,莫非趁着岑州这段时间瘟疫肆虐,复又来攻打?
“我的儿呀——”未等归梧说完,韩老伯扑在儿子床边大哭,最是凄凉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