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要过,”老人生怕屋里的孩子惊醒,只将叶鸯带到屋子后边,絮叨这这几年的生活,“只是夫人走之后少主越发沉默,真的不像个孩子了,这次也多亏了公子相救。”
“我叫慕清归,字子漓。”
云笺带着挑了许久的礼物跑进屋中,原来虫子哥哥是住在这里的,看着破旧的小屋,她心中闷闷的,好像憋了一股子儿气透不过来。
只是问出口,叶鸯便苦笑,只消看看这光景,这两人生活的并不如意:“我初见子漓时,他说有个温爷爷照顾,我该想到是你的。”
“等等,”叶鸯忙喊住正要离去的太守,“好好伺候那孩子,梳洗完带来见我。”
可拜别老人的时候,云笺一路都很沉默。
忘记站了多久,直到矮屋的门吱呀声响,老人端着烧过的炭灰出门,他看到了在冷风中伫立的男子,老人身形一个恍惚,两行泪决了堤般落下,手颓然落下,带着嘶哑地声音跑向男子,并在他一步之外驻足,紧接着砰然下跪:“公子——”
叶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云笺的手越发用力,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只是他们命不好。
归云有些怕外公,可既然爹爹要去她自然也要跟着去,只是她也很委屈啊:“爹爹,外公为什么讨厌归云呢?”
叶鸯找回在这声公子声中找回了自己,连忙扶起老人:“慕温,这些年,你、他还好吗?”
云笺听说她的溪哥哥也在太守府,吵着要跟来见他,自崇溪被人贩子拐走后两人已经许久不见,自然很是亲热。
她虽然小,可有些记忆是不能磨灭的,比如她的外公一直对她心存恨意,即便如此,第二天她仍旧是穿得美美的。
当叶鸯见到他时,心中顿生怜悯。
画临城中金銮殿,朗帝崇央收到叶太傅的八百里加急。
叶鸯的八百里加急正是解开了太子被拐一事的真相,然而这真相却扯上了朝中的官员,不但如此,这官还不小,所以叶鸯并未处罚秦阳,而是将他押往画临,等候皇上处置。
云笺记下,许多年以后即便咫尺天涯,她也未曾忘记。
叶鸯忍住心中泛起的苦涩:“孩子也五岁了吧,是时候该温书学习了,可找好启蒙夫子了?”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找到,叶鸯也不再有所顾忌,当下便命人提审主犯。
本来有了睡意的云笺听到外公二字,陡然清醒:“可是外公不喜欢归云呀。”
“大人,果不出您所料,我们在前往画临的路上拦截一辆马车,共抓捕了两个人贩,车上还有这位小主子。”
“皇上明察,都是微臣的弟弟秦阳一手操纵,微臣至今被埋在鼓里。”殿中,秦枫跪在圣驾前低头认错。
他是谁?云笺睁着小小的眼睛,双眼茫然,却清晰地知晓爹爹正在殇痛的边缘徘徊,而这个叫慕温的老人在见到叶鸯的时候就已知道他来此处的目的。
云笺将小小的手指按压在他眉心,心中悄悄地问着:“虫子哥哥,你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