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虽然不知道涣哥说的‘更爱真理’是啥意思,但你说我‘必定前途无量’,我倒是很欢喜的。涣哥,不如,你真就做我们的老师算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
“涣哥你这话不对的,我都十岁了,我表姐嫁人时,才十四岁都不到呢,再过三年,我就嫁给你,反正我也喜欢你,这是真话,涣哥,我真心愿意嫁给你的。”
“那,你会娶我么?反正我娘亲说是要我嫁给你的。”
孩子们自然是听得半懂不懂,在他们眼中,最南的南方也不过三叔家的那块稻田,最西的西边,却听长辈说是一个叫做“大理”的国家……这便是孩子们心底的天下和世界。
他们对刘涣最好,整日众星捧月般把他围在中间。刘欢说,他们的球技都是极好的,但要懂得团结和配合,个人能力再强,也无法穿破十一个人的防守。他又说,大宋是东方之国,在这天地间,还有许多像大宋这般的北方之国、南方之国以及西方之国。西方之国的“足球”踢得可好了,我们东方之国的大宋万万不可自高自狂,要勤奋努力,在将来的将来,要靠这一个小球问鼎天下……
刘涣心中有些发烫,他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节奏好快。他道:“哎呀,做你们的老师不是不可以,但我现在没钱没房,总不能天天在这球场上教你们吧。再说了,我与你们年纪相仿,又无名气,我怕世人笑话呢。”
“对啊对啊,好涣哥,你做我们的老师,我叫我父亲把银子送给你。”
黑娃不解,道:“涣哥,莫非我这话说错了么?”
“哟哟哟,你这丫头,平常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呢,敢和你黑哥吵架,你小心我纠你的辫子。”
“知道啊,嫁给你,我就给你生孩子。你娶了我,你就和我生孩子。等做成了夫妻以后,有钱人家的媳妇都管自己的男人叫夫君,到时候我也叫你夫君,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你涣哥,你到时若不愿意,我也能改的。”
“生什么孩子?鬼话连篇的,你我都还是个孩子呢。下来,到家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涣哥你怕啥,大人们都说你是文曲星转世,哼,文曲星可是天上的神仙呢,神仙不能做凡人的老师么?至于那学堂一事,你这般聪明,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自己建设一个就是了……”这真是孩子话,把事情说得这般简单,却叫人哭笑不得。
“黑,这个嘛,我哪里知道,反正我父亲是这样说的。说也奇怪哈涣哥儿,以前我与你玩耍,父母总是百般怒骂和殴打,现在却像换了个人,只要我是在和你玩儿,不论玩到何时,他们都不会怪我,还问我学到了什么。”
天黑了,隔壁村的娃儿们听到大人的呼唤和怒骂,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去。只有几个本村的小孩,和刘涣围在一个火堆边“感受着年关时节的浪漫”……
“鸟儿们”归家时,黑灯瞎火的,丫头一阵抖擞,显得害怕,刘涣就担当起护送她回家的任务。
“哼!你敢!上次你偷王大伯家的鸡蛋,我却还没有告发你呢……”
刘涣道:“对不对的另当别论,我给不了你答复,圣人也给不了你答复,要寻求正确的答案,必须靠你自己不断求索……但你这份心思和情怀却是极好,我送你一句话吧,‘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你记住这句话,在以后的读书求学、处世为人上面,都要保持这颗上下而求索的心,如此必定前途无量。”
隔壁村的孩子们组成了一支小小的队伍,今日要来挑战鹅湖村。刘涣是那“足球”的创世人,不能加入战斗,他只得做个裁判。
“涣哥儿哈,你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话说得也是对的,比如我就觉得你是我的老师,也能做我的老师。可是,我们成天这么多人,也不止三个啊。多的时候五个有多,少的时候不到两个,哪里去找固定的三个人……再说,我父亲、我母亲、加上我也就三个人,如果三人行必有我师,那么我父母当中必有一个是我的老师,能做我的老师。但既然如此,我父母为何还要送我去老夫子哪里读书呢,他们能做我的老师,直接传道授业解惑就是,何必大费周章,白花花的银子却要送给永平那可恶的老头……”
“呵呵,婶子也真是看得起我!就是这般,她便安心让你整日与我们疯跑么?”
“嗨,意思么?那也简单得很,不就是说三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能做我的老师。可这话最不实用了。”
“额……这……你娘亲胡乱说的,你别当真。你知道什么是‘嫁’,什么是‘娶’么?真是的。”
“哼!涣哥,我才不怕呢,我和你玩,是娘亲同意的。”丫头在刘涣背上纯真地说。
隔壁村输了,却没有生气,反而是拿出从家里面偷来的馒头、茶叶、盐巴等东西,笑纳给胜利一方。
“不是不是,丫头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涣哥呢,一直当你是妹子,好妹子。以后涣哥建了学堂,也要教你读书写字……”
鹅湖村里来了个大才,有人叫他“仙童”,有人叫他“神通”,孩子们大都叫做“涣哥儿”,唯有张老头总是深一阵、浅一阵地骂他。
“恩,对的对的,涣哥儿这话我是深有体会。要是你能做我们的老师,那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他也不介意,反而开开心心地在人民群众之中转悠,见到哪家屋里有好看的瓷器,便软磨硬泡地给人家要来。大人们只觉得他这是孩童心性,隐隐约约之间有些不要脸罢了。但碍于他的“名声和品行”,送他几个瓷碗瓷瓶,也没什么要紧……
丫头道:“哦,我是愿意的呀,举双手赞成的。可是,就算你们建好了学堂,我一个女娃,也不能和你们同处一室,本来我从来就没有进过学堂,你们刚才讲的那些个‘必有我师’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还是涣哥儿对我我,教我写会了自己的名字呢……等将来你们办好了学堂,全都和涣哥一起学习,我……我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玩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