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本来还对林铮抱着希望,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变化,希望看到林铮能出一着奇兵,将局面扭转,可一看他的阵法变化如此可笑,毫无半点策略可言,一颗心很快又变得拔凉拔凉的。
可怜的张公子正在因为刚才的挫折低头神伤,想到经此一败,自己恐怕在巴东再也无脸见人,整个人变得有些浑浑噩噩,场上发生了什么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连王县令的问话也好像没有听到。
可阵型的变化却实在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但摆阵的人奇怪,连围观的老百姓都看出来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好几次明明已经围住鳄鱼,将鳄鱼挤兑了一会,竟又变回一字阵,刚变回一字阵不久,林铮却又变换口令,将鳄鱼又围起来,又重新挤兑起来。
阵形很快又重新列好。
张二礅摸着脑袋,心里寻思道:“铮哥的心思俺还真是猜不透,那可是鳄鱼啊,会吃人的,可不是闹着玩的,跟俺吱一声,俺也好把这锣给你啊!”
傅若兰也看不懂林铮在搞什么鬼,讪讪地点头称是。
“很好!”林铮满意地赞了一句,这些人脸上虽然写着疑惑,却还是有着军人般的服从。
杜晨风这话虽然难听,却是实情。张家的汉子们一个个手持盾牌,莫名其妙地望着这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家丁,都愣在原地。
“进!”
围观的百姓见林铮竟将鳄鱼视为儿戏,虽然有些奇怪,但刚才的紧张气氛被他这么一弄,竟一扫而光,不时还有轻笑声响起。
刚才阵型变化时,他观看得极为认真,对他们的口令早就牢记于心,这下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进!”
张家的汉子们一个个士气低沉,虽然还手持盾牌,却稀稀疏疏地分散着,站位上也已经没有任何阵法可言。苦于张公子还没有出声让他们撤退,旁边又有这么双眼睛紧紧盯着,事关张家的荣誉,可不能表现得太怂,所以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境况有些尴尬。
林铮却还是连理都不理他,兀自喊着口令,头都懒得回一下。倒是王县令,听到杜晨风的怒吼声,却像是想起什么来,口中喃喃念着林铮的名字,努力回忆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
卢威一边变阵,一边回头诧异地望了林铮一眼,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上次张公子在傅府门前被杜晨风修理得那么惨,围观者中只有林铮一人出来替他解围,便是被打击得连爹妈都不认得了,林铮的脸又怎会忘记。
“……一字阵!”
“姓林的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杜晨风冷哼一声,冷冷讥讽道,“老夫人,您瞧,就他这鸟样,连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奶奶,正是林铮。若兰……若兰也不晓得他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老夫人揉了揉眼睛,问道:“若兰,刚才喊话的声音奶奶听着怎么这般耳熟……奶奶眼神不好,你帮我瞧瞧,可是林铮那孩子?”
“退!”
卢威转过头望了一眼有些近乎癫狂的张公子,心中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是不解。公子为这次的事情几乎废寝忘食,受此打击,别出事才好!
林铮没有理会杜晨风的冷嘲热讽,冲张公子叫道:“张公子,还记得我吗?”
“鳄鱼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杜晨风愤怒而不解地转过头,用手指指着林铮,正要大声怒陈他的罪状,却看见不远处的林铮双手在嘴前环成喇叭状,正朝这边喊话。
想起上次林铮对抗樊大熊的种种神奇,张公子一颗早已绝望的心竟又生出一丝希望来,像是一个即将溺毙之人,突然看到身边漂浮着一块貌似可以救命的木板!
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陌生的家丁,让他们重新列阵,这些人自然有些不明就里,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搞不清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