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兰倔强地吐出四个字,又沉默了很久,这才轻咬着银牙道:“奶奶,十年太长,我不能等。若是十年了,还等不到那一天呢?”
说起这个沉重的话题,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林铮,今日若不是有你的锣,只怕我瘦七回不回得来还说不准呢。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旁边一个酒量较好,看起来较清醒的家丁也道:“是啊林铮,你莫不是盯上了官府的赏钱吧?那可是得用命去换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到时候钱没拿着,小命却给丢了!”
傅若兰皱了皱眉头,问道:“张公子这次可带着彩礼?又是来提亲的吗?若是来提亲的……”
“大小姐,是城西善化坊张家的张公子,”见大小姐还是想不起,下人连忙又提示道:“大小姐,便是上次来提亲,结果被杜公子打……被杜公子给乱搅了一通的那位张公子。”
张二礅这才明白过来,大叫起来道:“这……这不是更离谱了吗?鳄……鳄鱼?下酒菜?铮哥,俺……俺看你是喝多了吧?尽说些不着边的话,今日俺们没给鳄鱼们当下酒菜,已经是万幸了!”
放在古代,这应该算是极品装备了吧,林铮小心地把它收进木箱子里锁好,可别落在别人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铮果然没再提起鳄鱼的事,众人也把他先前的话当成一时醉话,忘了个精光。
“对啊林铮兄弟,以后可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传出去了给人笑话。你不知道,现在外头已经不兴说蚂蚁盗银了,都改说你锣声退鳄的事了,你方才这大话传了出去,影响可不好……”
下人使劲地摇了摇头,回道:“不是不是。大小姐,张公子这次不是来提亲的,他说他找到了除鳄之法,请大小姐务必一见!”
林铮在傅府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名义上是傅家的家丁,但又与其他家丁有所不同。其他家丁、护院都与傅家签了契券,有点类似于现代的用人合同,工期一般是三年或五年。林铮因为得到老夫人的青睐,没有这些条条款款的东西束缚,哪天要是不想干了,可以随时离开。其他家丁要是这样肯定不答应,因为这样太没保障,但对林铮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柔弱双肩,背负的东西太沉重,沉重到连一生见过太多大风大浪的老夫人,也无法想象那其中的压力。
傅若兰站起来背过身去,留给老夫人一个倔强的背影。老夫人抬起头,苍老的目光望着自己孙女如削的双肩,心疼得直摇头。
“张公子?哪家的张公子!”
就这样日复一日,林铮慢慢地适应着古代的生活。有时晚上也会睡不着,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只能披一件单衣,独自一人走到院中,望着满天的星光,惊叹于头顶星空的清澈。
“我自己会。”
※※※※※※※※※※※※※※※※※※※※※※※※
张二礅显然会错了林铮的意思,他啜了一口酒,傻傻地笑了两声,眯起本来就小的眼睛说道:“铮哥,瞧你这话说的,俺们有你的神锣在,哪能给那些畜生当下酒菜去?……咦,好像哪里不对,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滴……是俺听错了吗?”
傅若兰哦了一声,在脑子里努力地搜索着张公子的信息,却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认识什么姓张的公子哥。
老夫人当然知道自己的孙女要操持着傅家几乎所有的生意,所以心里也没有责怪她都不来陪自己,坐在亭子边上,面带笑容,与孙女说些体己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天伦之乐。说话间,不时有老夫人爽朗的笑声传出,引得远处大树下的林铮和棠儿也频频转过头来。
“老夫人,大小姐,张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