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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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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秀正神情忐忑地坐在沙发上,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一下子见光了,她有点难以面对。

眼前,因饱经生活折磨而容颜不再,头发半百,满脸皱纹的殷秀,让白荷与记忆中的秀美母亲一时间难以对接。更不由得感慨流年似水,愈加的悲不自胜。

殷秀整个人都被眼泪淹没了,颤抖着长满茧子的手,一遍遍地摸着白荷那张俊俏的脸。时光如梭,当年她离开时还没学会走路的女婴孩,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了。但无论如何,她缺席了她成长阶段的诸多第一次:没有见证她站起来走路,没有见证她长第一颗牙齿,说第一句话……深知无论如何,都难以弥补这近三十年的歉疚。

“妈!”良久,白荷才终于叫出了声。

“是呀,妈,爸说的对,我们应该开心。”

青箬的做事效率向来一流,次日她便将父母带到了西安。

“那……女儿,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青峰,你怎么回事?见了大姐连个招呼都不打!”青箬赌气地捏捏弟弟青峰的胳膊。

接到青箬通知,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赶到宾馆的白荷,看到自己想念了二十几年的母亲时,泪如雨下,与殷秀抱头痛哭。

“青箬,现在妈啥也做不了,你和小凯看看能帮你姐做些什么吧。”回家之前,殷秀不断地叮嘱青箬多关心姐姐白荷,帮她弥补这些年的歉疚。

青箬伏在江凯怀里任泪水肆虐,就连在一旁的陈建国也不禁抹了几把眼泪。

席间,青箬想着妈妈应该有不少话要跟白荷说,便拉了爸爸坐到自己和江凯中间,一左一右的给爸爸夹菜,同他讲话。陈建国对江凯这个准女婿十分满意,笑得合不拢嘴。青峰自小与青箬亲近,同白荷客套一阵后就粘着青箬问东问西。

被叫过来的青峰,从小只认青箬一个姐姐,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对像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姐白荷远不如青箬那么亲近。

碰杯过后,气氛轻松了很多。

白荷又抱了抱青箬,仰仰脸止住眼泪,继续说道:“青箬,我找了妈妈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后来看到你拍的纪录片,猜测你在西安,就申请调到了这边工作。上天可怜,居然就让我找到你们了!”

“妈,您别那么说,最苦的还是您。我小时候不懂事,一直恼您抛弃了我。可等我长大了,清楚了爸爸是怎样的一个人后,我知道了您的苦衷。第一次见到青箬的时候,我就猜想她是我妹妹,后来我确定了。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扰您现在的生活……所以,一直没有跟妹妹相认……”

“姐,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到底咋回事啊?凭空就多了个姐出来,我不习惯。”青峰一副委屈的摸样。

“秀儿,你真傻。你跟我起早贪黑的一天天把家里弄得好起来,又给我生养了这么好的一双儿女,我怎么会怪你呢?往后,白荷也是我闺女,我跟你一起去西安找她。咱家又多了一个人,该高兴才是。”

青箬父母在西安逗留了两日,因白荷这件事牵涉到殷秀的秘密过往,不合适人尽皆知,便没有通知江凯父母。看着白荷除了对象问题没解决外,其他一切都很好,殷秀多少放了心。

七年前决绝离开西安的白荷,在看到李百杰公司拍摄的《魅力古城》兴庆宫片段里出现的青箬时,确实深受震撼。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从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骨肉至亲的唯一机会。

所以,远在东南沿海,已经做到某知名外企中层的白荷申请调任西安分公司工作。此事并不容易,但几经周折后还是成功了。

只是,白荷毕业那年遭遇了差点摧毁她的事情。为免殷秀伤心,白荷隐瞒了这一茬。那件事过后,白建成突然切断了与白荷的联系,白荷回到家乡寻找他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除了一张让白荷再不要找他的字条外,线索全无。

“小荷,你爸爸……他,他还好吗?”

“来,以茶代酒,大家喝一杯吧!”江凯举起手里的杯子说道。

“小荷,妈妈有话问你。”殷秀的目光中,充满无限怜爱。自从见了白荷,她的整颗心,似乎都不再青箬青峰身上了,一个劲儿的只挂着白荷。

“爸爸,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了。”提到父亲,白荷心里无限的感伤,脸上的笑容一丝都挂不住了。

“对,对,要庆祝要庆祝,我都饿了,去吃饭吧。”青箬擦干眼泪笑了笑,一手携了妈妈,一手携了白荷。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