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正在焦虑紧张的当口,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嗨,好久不见。”
“进去吧,我请你吃羊肉泡馍,紫荆阁这里做的还算地道。”
“我去拿点饮料吧。”张跃起身,不一会儿拿了两瓶罐装芬达回来,递给朱林一瓶。他坐下喝几口冰饮料后,埋头接着吃饭。他对擅长恶作剧和奇思妙想的朱林早就缴械投降,懒得去想她约自己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对这种古灵精怪又最能耍赖的小女子,他毫无办法。但打死也没想到朱林是为了表白。
青箬知道,薛美和朱林口中的“他”,正是指张跃。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能在大学谈恋爱的朱林,因遇上了跟自己妈妈一样痴情的张跃后,便从此无药可救。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张跃的,直到她和他闹翻之后用书扔了他,在气愤中不理他之后,她有天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她想不通。但在宿舍机械地转了半天圈,转得舍友们都头晕目眩后,她开始宣布自己转圈的成果:“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一直在想着他!”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青箬和薛美不得不佩服朱林的“另辟蹊径”。
看着舍友们复杂的表情,朱林哈哈大笑起来,“姐姐们,我说你们的脑子怎么都这么不健康呢,我的意思是人多的地方他要顾及我的面子,最起码不能太让我下不了台。他有所顾及,我就可以得寸进尺。”朱林得意地笑着,仿佛自己是绝无仅有的女诸葛。
直到成为杨冠超的正牌女友,青箬才真正全方位的了解到他学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原来他并不像李潇学姐一贯宣扬的那样天资过人禀赋极强,而是他远比一般人更努力付出而已。这个韧性极强、颇能耐住寂寞的青年,连旁人觉得枯燥至极的编程数据在他眼里都能被赋予意义和生命力。杨冠超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扎在教研室或实验室里,偶尔同青箬一起去图书馆看看书——当然,他看的永远是青箬完全不懂的专业教程。
“我说你这伪中文系的,说起来话来还总一套一套的。可真是天资禀赋过人呀。”薛美话中不乏讥讽之意。
朱林的一句“我喜欢你”刚抛出去,张跃一口喝到嘴里的汽水就喷了出来。他被呛得咳嗽不止。朱林想了他可能扬长而去,或者嘲笑她一番,或者默不作声,或者也回说喜欢她。但却没想到,他的反映是立马被呛到了!这一出让朱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下意识的提起手帮张跃拍拍背。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朱林的脸涨得通红,只是天已经黑下来,操场一角的灯光又比较暗,张跃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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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精心计划、放眼未来的,哪天被我逮到目标必定手到擒来。你呢,喜欢人家又不敢说,可是没得指望罗!”
“效率吧,搞定,瞧好吧你们。”
“姐姐,你能不能换个有点想法的地方呀,西花园东花园樱花道梧桐道都可以啊,你可好,偏偏约在食堂里。紫荆阁那地方人流量那么大,万一你落了下风,可名节不保了。”薛美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听来怪怪的。
“我不饿,不吃了。出去吧。佛祖慈悲,别怪我浪费粮食。”朱林就是觉悟高,在这时候还不忘向佛祖检讨。
俩人排队点餐领餐后寻觅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两个空位,还是跟别人拼桌子,还是成对角线的位置。坏菜!今天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有点儿多。任朱林再怎么豪放不拘,也没有当众直接表白的勇气,只得心里暗暗叫苦。她搅着碗里的泡馍,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要怎么说,或是怎么赶走同一桌的人。
出来紫荆阁,来到操场边上,吹着九月的习习凉风,喝着从食堂带出来的芬达,张跃开了口,“说吧,找我到底做什么?看你在食堂拧麻花似的,坐立不安。是不是想到了新的法子整我?”
“那没办法,俺妈生的好。可不像某些人,自己的贵婿计划一筹莫展呢,倒挺为别人操心费神的。”朱林懒洋洋地生受了薛美的嘲讽式“夸奖”后,还不忘回敬一句以资“鼓励”。
“我不知道。”话刚出口,朱林也瞬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朱林回头,张跃正站在他身后,向她报以灿烂笑容。大概是他对失恋这个事实已经习以为常,脸上不见了先前的憔悴神色。
薛美和朱林自从在g大相遇的那天起,就没断了口头上的掐架。众人鉴定结果是俩人都属牙尖嘴利型,口才不分伯仲,价值观严重相左。甚至有好事者还推算出她俩生辰八字相克。好在这两个姑娘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口舌之战后还是好姐妹。
“你……谁说我不敢说了,我明天就去找他。”朱林最受不了别人对她使用激将法,但又每次管用。
“张跃!”朱林的这个发现无异于往宿舍投了一颗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