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真的又想他了。木木,你说忘掉一个人怎么这么难?我知道早该放弃了,可我还是心存幻想,幻想他有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有多喜欢我。我是不是疯了,我该怎么办?
“也就你对我有这种自信,在别人眼里,我说不定还比不上咱们楼下那株蔫儿巴乎的破海棠呢。”
“别,你可别咒我,我要谈一场只有甜没有酸的恋爱。我的恋爱,只要像水蜜桃那样,才不要像葡萄啊桔子啊。”朱林脸上充满甜蜜的憧憬。
“青箬,你的枕头掉下来了,还有你的熊。我说你怎么睡的觉啊,是不是梦里跟人打架了,可话说你这武器也太没有杀伤力了吧?”朱林絮絮叨叨地,把捡起来的枕头和维尼熊扔回青箬的床上。
突然,一只坚实的大手抓住了陈青箬的手腕,一把把她从座椅上提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掀起的劲风把纸笔纷纷打落在地。哗啦啦啦,刺耳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教室。
“子还曰:你想抛弃的恰恰是别人想拥有的。”
几秒钟过后,悬崖上只有一片被踩得东倒西歪的小草在风中孤单摇曳。
“你说我们死了会去到哪里?”风吹着郑塬被汗渍和尘土侵染地看不出本色的衬衫,烈日的照耀下,这个高大瘦削的男生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透明。
“好,我跟你走。”青箬像一瞬间长出了一双轻盈的翅膀,拉着郑塬的手轻飘飘地越过了保安和监考老师,飘出了考场。笑容开放在她温婉的面颊上,美丽如四月新绽的花朵儿。
“木木,不跟你闹了,说正经事儿,我梦到我和郑塬一起跳崖了。”青箬的头歪在枕头上。
“不用你们扔,我自己会走的。青箬,我们走。”
高考考场上,大家都在埋头奋笔疾书,只听到钢笔触碰试卷发出的“沙沙”声。陈青箬更是丝毫不敢马虎,微蹙着眉毛,认真地审题答题,手心里不时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土匪学校出来的怎么了,那也不像你那么磨叽,一点事儿看把你折腾的,人不像人,那什么什么不像什么什么的。”朱林对着青箬连吐舌头。
“啊,哪个子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死妮子,等以后你尝到恋爱的痛苦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风凉话省着点儿说哈。”
“索性再打点折吧,给你二百五。”朱林对青箬做了惨不忍睹的鬼脸。却看到青箬呆呆地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跑下楼梯,跑到校门,却讶异地发现双方的父母站在校门口。看到俩人,四位家长不停地垂首顿足。尘土在四位已步入不惑之年的家长脚下飞扬,沾染了他们的衣裤,更给他们添了几分沧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不才——箬子。”青箬指指自己,笑着趴在了枕头里。
“你当谈恋爱是开水果店啊,还品种味道任你挑?算了,木木,跟你说是瞎浪费时间。得,得,我认栽了,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舍友真是千古奇悲啊。”
“那你就快刀斩乱麻,用斧头啊铁揪啊什么的把他从你心里打出去不就行了吗。”
“你,我……可以吗?你真的决定了?”青箬怯生生地问道。考场上的同学纷纷停下了答题,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对让人匪夷所思的少男少女。
“哎,我也不知道。本人可是天真无邪小女生,从来不知情为何物。你问我等于……”
“奥,就是你那个小初恋是吧?切,这么不靠谱的梦,还叫正事儿?”朱林故意显出一脸鄙夷。
“算了吧你,有人追你你还不知足,人家说不定就比你的塬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