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最终还是从章府的马车旁经过了,白芍听着静姝在马车里哭得像个伤心的孩子,不禁也落了泪,“姑娘,你这样让奴婢心里也难受地紧!”。
太后听到消息后,从寿昌宫赶了过来,见兴泰殿的奴仆跪倒了一大片在地上,吩咐杨公公带着那些奴仆先退下,“你们都回兴泰殿做自己的事情便是,往日怎么做,今夜还是怎么做,只是今夜的事情,若是让我从第二个人的嘴里听到哪怕只言半语,仔细你们的脑袋”太后看着那些丫鬟、太监,沉声说道。
皇上听了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香草说“你,你之前和她一起在针线局吗?”,香草抬起头,惊讶地看了皇上一眼,随即说道“回皇上,是,奴婢曾与姐姐在针线局一起做过活计。”“你怎的知道我说的是谁?”皇上反问道,“因为奴婢知道姐姐和皇上心中的苦”香草低头答道。
晚上,皇上一个人,穿着薄薄的寝衣,赤着脚,在兴泰殿后面的亭台上,后面跪了乌压压一大片兴泰殿的奴仆,“皇上,请您保重龙体啊,皇上!”杨公公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说道,其他的奴仆都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静姝还在病榻上时,丁夫人就回来了,她得知了静姝如今的现状,特意来章府看望过静姝,那时静姝在床上人事不省,并没有和丁夫人说上几句话,因此静姝病愈后,亲自去了一趟丁府。
丁夫人回来之后,静姝就经常去丁府,也常常跟着丁夫人去给一些贫苦的人家看病,生活倒也充实起来,那日傍晚,从丁府出来后,静姝带着白芍,刚要上马车时,却听到前面一阵喧哗,原来是皇上的御驾来了,官兵们正在督促百姓回避。
“罢了,既然你都来了,那你就留在这里,给朕讲讲你们在针线局的故事吧”皇上说,杨公公见状,将殿内众人都遣了出去,“杨成你留下”皇上吩咐杨公公,杨公公躬身应了,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不远处。
“母后还说什么了?”皇上问道,“太后娘娘说,夏日未至,天气最适合调养身心了,此时万万不可动怒,还请皇上饮下绿豆汤,清热解火,龙体为重。”香草恭恭敬敬地说道。
“母后不知道,母后只知道皇帝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千千万万的支持你的人的功劳,因此,这皇位、这皇宫对于你而言,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皇帝得了这皇位,自然要舍弃一些东西,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太后说。
静姝笑了笑,没有说话。经过了那场大病之后,静姝似乎一下子沉默了许多,静轩很少见她以前那种直达心底的笑容,很多时候,她只是淡淡地一笑,蜻蜓点水一般,静轩知道他的妹妹,已经不似昔日那般了。
静姝安安心心地在府里跟着母亲学习管账,父亲有时候也会给她讲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慢慢地静姝对章家生意上的事情了若指掌,章天云连连感慨“姝儿你若是生为男儿身,只怕就轮不到你哥哥继承这一大片家业了。”
第二日宫内人人都传开了,都说皇上昨夜宠幸了寿昌宫里的一个宫女。香草是天亮时才回到寿昌宫的,一回去,她就被于姑姑领到了正殿,太后见着她,生气地说道“跪下!”,香草闻言,跪在了地上,“昨夜你去了哪里?”太后问道,“奴婢…”“吞吞吐吐做什么?我且问你,昨晚我是吩咐碧橙去送的绿豆汤,为何最后成了你去?”“碧橙姐姐要料理太后娘娘的晚膳,因此…因此换了奴婢去。”香草小声说道。
那夜,兴泰殿里时不时地传出皇上大笑的声音,香草绘声绘色地讲了她在针线局的生活,当讲到静姝在针线局里被杖责时,皇上不经意间眼神黯淡下来,“她当年吃了不少苦头吧”“虽然姐姐经常被人欺负,可郑姑姑一直很照顾她,因此后来她的日子也好过一点”,兴泰殿里的烛火直到一更时分才熄灭。
第二日,皇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了,病得还不轻,已经下不来床了,而章家也鸡飞狗跳的,因为静姝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