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妇人我对不住她,我若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定会打死朱大这**,救她下来。我只想这等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个人租住,定是暗娼,小的平生最恨此等淫妇,待得那朱大离开后,小的就直接闯入,一刀便结果了那妇人。只是不想……”
“你说她淫妇可有根据?”莲生看着米大郎这幅样子,想起胡氏悲惨的身世,格外气愤,声音开始略略发抖。郁世钊本来气定神闲,瞥了莲生一眼,放下酒杯。
这话显然是对郁世钊说的。
“那脏东西的是银屏的裙子,试问有哪位母亲肯用自己亲生女儿贴身小衣去擦拭这等东西?这充分说明,胡氏当时并非和人通奸,而是被人强迫。”
“有几分道理。”
乾二将疑问咽回去,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但米大郎此刻已经被吓得浑身瘫软,抖成一团了。
米大郎按照刚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米大郎想不到她这样问,脸色忽然间白了。
“根据?还要什么根据?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一个人住在那大杂院,家里也没个男人。定是平素做那**之事,换来钱财的。”
“那何氏的新任相公,想必你也清楚喽。”
“大人,小的认为人心是最难看透也最好看透的。”
"你为什么恨那些女人呢?嗯,米大郎,我和你讲过我记忆力是很好的,我能做到过目不忘。”
米大郎知道锦衣卫的厉害,既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索性不如都应承下来,省的受皮肉之苦。
“还是这坠儿本对你有特别的意义,你一看到坠子就浑身舒坦,因为它是战利品?”
“那何氏和被害人胡氏相比如何?”
这样僵持了一会,乾二嗖的一下从窗户飞了出去。
“就说胡氏被害现场,擦拭那些……”莲生顿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飘向郁世钊。
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郁世钊连连磕头。
“嗯,的确不和情理。大人杀了人就喜欢剥皮做灯笼扇子,每次看着哪片人皮是哪个老对头身上剥下来的,我就觉得神清气爽。”
郁世钊不知道效率这词儿是什么意思,但冒蒙知道这大概是夸自己手下能干,于是冲乾二点点头:“嗯,你做的很好。”
米大郎肩膀抖了一下“哪个女人?姑娘到底说谁?”
“一切**的女人,那些淫妇,你恨她们!”莲生声音低沉,郁世钊觉得有点冷:这小姑娘装神弄鬼的在干嘛?
“是,小的开始以为朱大只是和人苟合,哪想到他竟然事后杀人,小的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别看小的个子高其实胆子小着呢。看到朱大做完那事竟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那女人的脖颈,小的差点吓尿裤子,急急忙忙就逃出那院,回到客栈思忖良久,因和朱大本是熟人,不忍心去衙门告发,也是小的一时糊涂,求大人恕罪。”
米大郎梗着脖子:“如此淫妇定是那暗门子,姑娘冰清玉洁,何必谈论这般人,倒是会污了自己的嘴哩。”
莲生说到奸夫淫妇时故意加重了语气,果然那米大郎听到这四个字,眼光几近狰狞。莲生站起身,又靠近米大郎一些:“你且说说,你到底有多恨此等**妇人?”
“你错了!”莲生放下笔,正视着那米大郎:“这胡氏本是个可怜人,你可知道那朱大的东家?”
郁世钊不置可否,眉毛一扬看向莲生:“小姑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趁这人乖觉,一并问完了便是。”
郁世钊点头:“嗯,你还是乖觉的,只要你句句真话,凌迟时候大人我也能叫你心口一刀,免受那刀刀割肉的苦。”
米大郎不敢直视莲生的眼光,故意错开眼神:“小的不知姑娘在说什么。”
莲生问站在门口面瘫脸乾二。
郁世钊见莲生三言两语便将米大郎变成这样,很是好奇盯着莲生看了几眼,直到莲生眼光飘过,这才转过视线,假装咳嗽一声:“所以米大郎你便将那妇人杀了?”
“天呐,原来是这样,这个朱大死不足惜!真禽--兽!”米大郎听到,气的脸红脖子粗。
米大郎听到此处,又开始暴怒起来。
莲生不错眼珠的盯着米大郎,那米大郎下意识的将眼光移向别处。莲生接着问:“你认为那胡氏和朱大是心甘情愿的苟且还是朱大用强?”
“麻烦你去拿份纸笔可以吗?”
“真是好效率。”莲生被乾二的工作效率吓了一跳。
“何氏那母老虎,清苑县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米大郎想起那何氏,不由嘴角抽动,想是忆起了何氏的奇葩往事。
莲生捕捉到米大郎脸上稍纵即逝的神情,见他接过郁世钊倒的酒一饮而尽。莲生接着问:“米掌柜,你杀了两人却能处变不惊,恐怕不是第一次做案吧?”
“你亲眼看着朱大杀人了?”
“怎么死?”
“那你讲讲朱大在你家客栈的情形是怎样。”莲生觉得这个米大郎非常有问题。
米大郎怒道:“你这是何意?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米大郎既然已经承认杀人,你一个衙门小吏何必苦苦相逼!?”
“这?也许是嫌麻烦?”
“被害人胡氏和那范其本是结发夫妻,范其落榜,在省城胡作非为遇到何氏,贪图何家的银钱入赘何宅。这胡氏带着女儿出来寻夫,被何氏命人打出,胡氏便带着女儿在我家偏院赁屋居住。朱大是何家的马夫,范其舍不得何家的钱财,但又对胡氏还有几分愧疚之情,便收买了朱大为他和胡氏间传递消息。据我们调查,这胡氏午时本是在家等待范其相会,朱大得知范其不去,便动了心思。”
郁世钊摇着扇子说道:“你也是个真性情汉子,就凭这点,大人我敬你一杯,米大郎,大人我定然会给你个痛快的,黄泉下,你们一家三口也可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