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之骑在马上,按刀而行,身后又跟着许多公人,不想穆上玄领着一帮道士迎面而来,那些公人吓了一跳,立刻偃旗息鼓,避到道旁,让这群与众不同的道士过去。
遥儿本有一身好武功,但总归是一介女子,几天下来也是腰酸背疼。这些天,也籍由那些无赖野道士之口和她在钱耳朵那边的眼线了解了一下京里的动静,仇神机遇刺事件,根本没有在京里传开,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遥儿由此更加笃定:若水村血案,绝非朝廷所为,当事者的一再遮掩就是明证,但事情的真相却也因此更加扑朔迷离了。
需知这里是大内,是宫娥秀女们的家,她们根本不担心会有人敢对她们无礼。更重要的是,她们人多,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把一个人扔到一堆异性里面,雄鸡也会变鹌鹑。
天诺紧赶两步,宽慰道:“遥儿姑娘不必担心,你我训练这些人才多少时日?以前,他们根本不够格儿去宫中较技,如今只要能多撑些时间,便是你莫大的本事。何况就凭沈兄那出神入化的蹴鞠功夫,再加上我的相助,某还真不相信,这次会输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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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上玄正策马前行,忽然看见受绑的人犯中有好几个很面熟,不由勒住了坐骑,定睛一看,不由面现惊疑之色:凤阁侍郎元万顷,天官侍郎邓玄挺,内史张光辅……
这些野道士们平时上街,看到有些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时候,没少对人家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眼下群雌粥粥,数倍于己,个个都是娇俏美丽、年轻活泼的女孩子,他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穆上玄把他们领到一片空地上,粗声大气地吩咐道:“你们在这儿候着。”
天诺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是因为关心胜败,过于紧张呢。要知道,这支比赛队伍都是由遥儿一手组建的,胜负如何,与她的关系最大,所以她的表现不同寻常便也可以理解了。
遥儿此番入宫,是要与宫中的蹴鞠高手比较球技的,而这直接关系到她以后能否经常入宫,并有机会见到裴纨那样的大人物,所以她对宫中的蹴鞠高手格外关注。
玄二连忙笑嘻嘻地答应了,穆上玄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宫里头走。场地上,有许多挽着手儿散步聊天的宫娥,在一片蹴鞠场上,还有十几个宫娥正在踢球。一见进来十多个光头道士,站在那儿东张西望,便有些宫娥凑过来,好奇地打量他们。
然而,此刻在球场上踢球的那十几个人中,球技最高的那个分明就是一个穿木屐的女孩,若她换上一双皮靴,球技又该如何呢?
白马观众人由穆上玄领着,从玄武门进了宫城,再向左一拐,走向安福殿方向。安福殿与观象台之前,有一大片平坦宽阔的场地,这儿有一处蹴鞠球场。
旁边还有几个人,只戴了轻枷,可是身上穿的却是死囚的衣服,颈后还插了斩字牌,一个个五花大绑,面如土色,再后面又有许多男女穿着囚衣,号啕的、唾骂的,并不因为穆上玄的到来而住口。他们已经成了死囚,顷刻间就要一命呜呼,还怕谁来?
穆上玄刚要走,又不放心地回头,瞪了这些蠢蠢欲动的泼皮徒弟们一眼,吩咐道:“这儿可是大内,一个个都给老子安份着些。”
这些女子她们穿着浅绿色的大翻领对襟窄袖衫,衫长及膝,紧扎腰带,束着纤细的小蛮腰,腰后两条垂下的板带贴在她们翘翘的臀部上,随着她们奔跑的动作一跳一跳地拍打着丰盈的翘臀。
遥儿有一身武功,但她也在努力学习打球。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迎面忽有一行人马缓缓而来,头前几个公差敲着开道锣,打着清道牌,后边许多公人扶刀相随。
遥儿向路旁望去,却是公人们押着几个人犯。人犯中有两个囚犯身上锁了大枷,那枷长有六尺,宽有四尺,厚达五寸,沉有百斤,戴了这枷不要说走路,纵然是架在车上,折腾久了也必死无疑。
因为正想着这些问题,遥儿便显得有些沉默,其他的人都在兴奋地议论着,猜测着宫里的情形,或者听那几位随同穆上玄去过宫里的师兄弟们讲述宫里的情形,她的表现便有些与众不同。
沈人醉淡淡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普通人家的后花园种的是花,王侯家的后花园,种的可是女人,咱们见到的这些,未必就算多呢,这宫里头,怎么也得有上万的女人,还都是万里挑一,从各地遴选入宫的,你想想……”
为了得到穆上玄这尊不是真道士的真人帮助,遥儿在他面前有意藏了拙,没有暴露自己并不熟悉蹴鞠和击鞠的事实,现在天诺来了,她就需要恶补这方面的知识,熟悉这种竞技的规则。
在这宫苑里,所见最多的就是女人,一个个年轻的、衣着鲜艳的女子走来走去,看到一群道士进来,都会好奇地站住,三五成群打量着他们,彼此窃窃私语,偶尔说到什么有趣的话题还会掩口轻笑起来,轻笑时那双眼睛微微地勾成一双弦月,便有了几分撩人的味道,看得这班野道士一阵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