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他被抓入大牢,没想到有贵人正好要了他,从那天起他就成了一名死士,小小的死士。
这家香料铺子也是他开的,他为自己的阿丑姐姐开的。
因此遥儿与沈人醉左右有七八个道士,个个膀大腰圆,头顶光光,及其惹人注意。
“是,婢子……”那叫阿香的婢女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阿香微微露出苦笑,道:“他……他……现在做道士打扮,还是个光头道士!噗嗤……呵呵……”
但他张着嘴,始终未有说出口,自己何尝不是内心隐藏有许多秘密,还有那逃不掉的宿命哩。
“查查他,到底怎么回事””
婢女觉得这个小道士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再揉揉眼,这个道士竟然就是她的小主子,那有些痞气、很讲义气、看似无赖,却无邪行的沈人醉,恼人的沈人醉。
这不一大早,遥儿和沈人醉出了白马观,直奔香樟贩首那一带,当日是寻找天诺等人。
因为遥儿从钱耳朵那里得到消息,姚金玲的下落居然只有田七娘面前第一人裴纨大总管知道?
遥儿抬起头望向遥远的南方,心中此时是无尽的感慨:
婢女应该很少见到如此热闹的市井景象,对熙熙嚷嚷的人群极有兴趣,唇边不时轻轻绽起一抹动人的笑容。
这是他们第三次,不,第四次相见不相识吧。
遥儿想想就觉得痛疼。或许撺掇穆上玄带着沈人醉和她进宫参赛,就有机会见到那个裴纨,虽然在王宫大内,想要接触这位田七娘面前的红人,可想而知会有诸多困难,但是至少有了一线希望。
这道士,一瞧他模样,光头锃亮,秀眉亮眼,鼻梁挺直,唇形清晰,秀气得如同一个女孩子,这就够叫人吃惊得了,再仔细看,身着八宝吉祥青素纹妆缎的道袍,交领右衽,两侧开衩,接有暗摆,以系带系结,领口缀上白色或素色护领,袖为宽大的琵琶袖,配丝绦。这身体贴崭新的道袍衬着这个小道人愈加清秀可人。
这份坚持,与其说是对阿姐的信任,不如说是来自于他心中的恐惧,他害怕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此消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与这天、与这地,那他所有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祖爷爷说,报仇是我的责任,但是不该因为仇恨而把我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工具。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英雄,小时候,最遗憾的就是他没有亲口指点过我武功。
贵人大夫最喜欢乘坐的车驾必有牛车。除非是出远门或者赶急路,他们必乘牛车,因为牛车缓慢而平稳,车厢宽敞高大,可以任意坐卧,更适合养尊处优、肆意游荡的士族大姓子弟出门。
于是,他便低下头来看地上的涟漪,他看到一泓一泓的水泽,被雨滴打出点点涟漪,好象水面开出的昙花,方开便谢,方谢又开,他没有看到在檐下避雨的人,只听到檐上流下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白衣女子也忍不住掀起窗帘向外看了看,这一看就有些发怔。
遥儿身影渐远,只剩这帘秋雨如梦。
最开始的时候是练武,残酷的训练。他本来的打算只是想练得厉害一些,再不叫阿姐被人欺负。
这几日,遥儿与沈人醉凭借蹴鞠与穆上玄的关系原来越近,通过遥儿有意无意间透露,她认识几位蹴鞠高手,可以助白马队一臂之力,穆上玄当日是大喜过望。
迎面而来的这辆牛车是一辆油幢车,长方形车厢,上有立棚,后开车门,垂遮帷帘。棚前和两侧开有棂格窗,拱形的棚顶,前后各有一个长檐。
当日那一箭穿心……是阿眉永远的噩梦,但阿眉拒绝去想这个问题,不敢去揣测这个后果,他只是坚信阿姐还活着。如果阿姐也不在了,这个世界还有谁知道叫阿眉了。
一向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白衣女子也不禁起了好奇心,阿醉突然做了道士,这又是哪一出?
“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们相距咫尺却不识……弱弱说句,小纨子真是个好男人,求收藏与推荐哟。)
沈人醉看着遥儿变换的神情,知道这个柔柔的姑娘是何等的坚强,内心隐藏了不知多少需要她承担的重担,醉人很想问一句:“我是否能够帮上什么忙?”
……
白衣女子目光微微一闪,问道:“怎么了?”
……
闭目假寐的白衣女子张开眼睛,瞟了她一眼。
看着这雨,听着这噗噗声,他便想起了蹲在芭蕉树下,与阿姐一人捧着一半泡烂了的馍,就着雨水吃馍的日子……
裴纨紧紧盯着那人远去的人影,暗道:“这要是阿姐就好了!”黑亮的眉毛微微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所以,他坚持阿姐还活着!
楼上,裴纨一身便装正举杯独酌。
这一次阵仗可非同一般,穆上玄知道是要去需找白马蹴鞠队的组成成员,随手叫上了几个弟子跟了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