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齐青玉听不真切,蹑手蹑脚从东次间溜到暖阁外偷听。突然有些异响,齐青玉以为是齐昌业动手打曾氏,一时心急贴到门缝偷看——儿童不宜,赶快撤。
齐大太太喉咙有些沙哑,只是轻轻允了声。
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及太太,都应声散了去。
十分平坦,一点也不像已经生育过的妇人,目光上移,丰盈的身段还是极有吸引力。曾氏也不过二十七岁,相貌因性子的寡淡而越发清秀,单眼皮另有一番风情。
而曾氏心绪不宁,一心钻在那名救他的少年所说的话中,倒也没察觉什么。
齐青玉如霜打茄子,整个人蔫了下去,死气沉沉。
长房的主子却还在,个个都是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福芹顿觉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几人坐在东次间小花厅。齐昌业有些焦灼,却又不忍心唤醒才六岁的小女儿。
曾氏微愕,见齐昌业脸色转暗,勉强挤出笑容,缓缓走了过去。
心中愧疚感越来越浓,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跪在曾氏面前认错,可是那样会毁了长房,毁了一双儿女,她又不敢。
曾氏闻言一再怔住,良久了,都不能作出反应。
齐青玉愣了愣,依旧倔强地不愿意看齐昌业一眼,但是点了点头。
齐青玉没看齐昌业,只是偎在崔姨娘怀里,惺忪的眼神虚望着某处。她还不愿意将余通判这层关系抖出来,便将人情搁在梁少初身上。
齐昌业坐近了曾氏,面带笑意地捏了捏齐青玉饱满嫩滑的小脸蛋,“小青玉困了吗?让母亲抱你去和姐姐一起睡觉可好?”
恰逢怀中的齐青玉转了转身,像个雪球似的,滚了出来。
福芹连忙谢过,先回了荑薇院的耳房中休息。
崔姨娘一听,流下一行泪来。
自然是要有男丁去打点各地生意。
“下午我去牢房一趟,看能不能花大价钱说服何嬷嬷。”齐昌业神色倒是平静,就像他从来没做过坏事。
齐昌业声音和缓,将情绪掩饰得很好,没有透露出对曾氏的一丝怀疑。但曾氏还是有些惊颤和愧疚,唇边淡淡的笑容藏不住的苦涩,“妾身愚钝,愧对老爷,未有察觉。”
齐青玉终是不忍福芹受累,带她回到方才那座暖和的院子休息。
齐良玉还在睡,曾氏将她放在另一头,盖好了被子后,竖起了防止孩子打滚而掉到床下的约十寸高的挡板。
齐家内院静悄悄,只闻鸟啼啭。福芹心存侥幸,蹑手蹑脚地抱着猫在她怀中熟睡的齐青玉入了后门。
“至于是谁下乌头毒害青玉,我们暂时也别追究了。”齐昌业沉吟片刻,正色道:“既然对方有心折损我齐家的命脉,一计不成便会再生诡计,不怕那人不动手。”
崔姨娘虽美,皮肤也好,可是身材一般。
齐青玉只希望这个父亲能长进。
通过后罩房回到内院时,触目皆是人,把福芹吓傻了。
齐青玉似是有灵性,不忍别人久等般,只过了两刻钟,便悠悠转醒。
曾氏轻轻地拍着齐青玉的心口,直到她合上了双眼。觉得齐青玉睡稳了,曾氏才去了东次间。
崔姨娘喜忧参半,呆呆地望着怀中一脸倦容的女儿,那眼底乌青,已经好几晚没睡过好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