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污秽的粗布衣下,第一次见到他曾漫不经心一提而过的封咒金针时,她感到浑身僵硬,在那一瞬间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瞪着双眼,想要挣扎,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可怕,连抬起手臂都难。一阵阵晕眩袭来,她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越想保持清醒,双眼越是沉重,终于失去知觉。
执黑子的中年男子眉头深锁,似陷入苦战。另一方,执白子的红衣少年却泰然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寻到一间废弃的草棚,用农人丢弃于田间的破瓦罐装了些溪水。她撕开残破的衣衫,细细地清理伤口。
红衣少年拍了拍手,亭外便走来两名黑衣大汉。他们架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将他按跪在对弈二人面前。
伤口中央金光一闪而没,边缘的血痂也有收拢的趋势。凤君影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一次猜对了。
他单薄的身躯遍布伤疤,好像一只残破的布娃娃。旧伤新伤不计其数,她拉开他腰腹间的衣带,却发现被血粘住了。拔下发簪一点一点挑开,那些长时间未经处理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溃烂。可是他腹上的剑伤,相比于那道胸口处刻骨的创痕,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瑞冬皱了皱眉,面向红衣少年,垂着头大姑娘似的羞答答道:“凤七少爷!”
凤君影轻轻一叹,清冷的眸子中突然间多出一抹决绝。
她伸手,推开压住了自己的钟子渊,轻轻按住脖子,竟是完好如初。凤君影自嘲地笑了笑,望着他唇角残留的血痕,低叹道:“倒是一点儿也不懂得客气,我的血味道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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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这个……”中年男子在见到这年轻人时,惊得慌忙起身,拂乱了棋盘上的残局,不由面露尴尬。
没有再多想,她俯身架起他,艰难地一步步向前挪去。不知走了多久,天黑了又亮了,他们终于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村落。
泪水突然滑下眼角,她也渐渐醒转。
“拥有寒魄之人,可以封印住他人的灵魂。而体内封入了魂印,其血便能愈千毒、祓万咒。”
意识丧失的一刹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年父亲嘱咐的话语来……
尖利细碎的牙齿扣在纤美洁白的颈项上,缓慢而贪婪地轻咬着。
“数年不见,师兄棋力大增啊!”那中年男子抚须赞道。
她捧着手腕,靠向钟子渊,有几滴血液从指缝间滚落在他的胸膛上。她顿时停住,紧紧地盯着那染上了她血液的创口。目光不敢移开分毫。
许多年前,钟静月曾教过她如何辨识草药、包扎伤口。凤君影见他伤势如此严重,不上药是不行的。她立即起身,清除掉草棚内的血迹,又抱起堆积的干草盖在钟子渊身上,直到将其完全遮住,才捡起他随身带来的短剑,向不远处一座小山坡跑去。
凤君影返回原地时,钟子渊已经不省人事了。他的呼吸淡得几乎察觉不到,嘴角深红的血液早已凝结成块。
那瑞冬听他如此感慨,一双狡狯的眼睛偷偷瞄了中年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