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肯定的转身安慰恩珠道:“阿妈,您不用太过自责了。即使当日您被抛入落日崖,您的家族也逃不过最终的灭亡。因为这一切都是延吉台吉安排设计的。你们不是死于天神之谴,而是死于人心的欲望。”
“当日好像是延吉台吉带着骑兵护送王妃去她的娘家探亲,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护卫老首领。”岱钦被云宣一问,也似有些怀疑的说。
岱钦双手猛抓着自己的头发,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恩珠。
落日崖上成片成片的秃鹫野狼啃噬着尸体,像末日魔窟令人胆寒。整整一个月后,江水才恢复了清澈,可也没有人再敢随便去江中汲水,因为传闻总有嘤嘤的哭声自江底传出。
岱钦深深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出了残忍的事实。
“那好,就用马车送你们到路口,毕竟天黑路险,你腿脚也不方便,还是坐马车妥当一些。”岱钦心疼地望着恩珠,在心里又一次纠结着自己对她身处险境而无能为力。
“那当日呼和台吉率众救人的时候,这个王妃和延吉台吉在哪里?”
“阿妈,后来是不是在你被送去敬献给龙神的路上,爹爹救了你。然后你就和爹爹去了中原?”云宣终于知道娘亲口中的英雄救美原来隐藏着如此可怕的故事。
云宣心里暗想着,如果有人能破了凌天扬的暗界阵法,那估计躲到天边也是无用了。但嘴上总不能对外人道出实情,只能解释道:“伯父,您不用担心,我那师傅是一个高人,隐居在雪山里的幽谷内,幽谷外有他设的奇门阵法,还有迷障掩护,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所有人都望着云宣,想知道这关键时刻她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
岱钦赶紧解释道:“两个娃儿别怕,是我派回去准备马车的管家到了。恩珠、娜仁,你们速速收拾包裹,连夜就离开。”
“那个神秘的萨满,现在人在何处?”云宣继续追问道。
于是延吉台吉在即位后的当天就下了一个残酷又血腥的命令,将呼和家族全体上下一百零七人全部处死,上到已近耄耋的垂垂老者,下到未满月的呱呱婴儿,全都在满月之夜,押赴落日崖上,斩首示众。斩下的头颅被抛下了落日崖,尸身被堆积在崖上,任秃鹫野狼啃噬。
岱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后来这个王妃,在老首领去世后,就改嫁给了延吉台吉作了正妃。”
“岱钦,你实话实说,我承受的住。”恩珠勇敢坚毅的眼神鼓励了岱钦。终于说出了更为可怕的事实。
经历过此一难的部落百姓,如今回想起那血腥残酷的一幕还忍不住噩梦缠身。鲜血像流不尽的溪水源源不断的从尸身上流下,顺着落日崖大瀑布汇入乌江,整条江水全部变成血色,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之气萦绕上空。
原来就在送神妃上路的前一夜,呼和台吉举兵造反,集结了所有的力量想要救出自己的女儿,可似乎老首领早有安排似的,居然早有重兵埋伏在禁域周围。双方整整血拼了一夜,两方都死伤惨重,就在关键时刻,扎萨克的父亲延吉台吉领着骑兵赶来援救,杀死了呼和台吉,救下了重伤的老首领。可老首领由于伤势过重,没过多久就归了西天。王妃宣告全部落,说老首领感念延吉台吉救命之恩,将部落首领之位传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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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宣则在听到呼和家族是被残杀在落日崖时,心口剧痛。原来,原来她听到崖底的哭声并不是幻听,而是真真切切祖先和族人对她的呼唤和求救。
恩珠伤怀着全族亲人临死的惨状,久久哽咽无语。云宣和阿思兰毕竟年轻,没有真正经历过那场天劫人难,徒有感伤叹气,对着沉默不语的二老,也无从安慰。
“怎么了?忘记什么了?”阿思兰惊讶的问道。
说到此处,阿思兰和云宣全都震惊无比,他们凝视着恩珠,无法想象这个美丽安静的妇人居然卷入过如此可怕的风波中。可此时恩珠的脸上除了平静和安然,再也看不到一丝恐惧和悲哀。
萨满下了禁令,全部落百姓不允许再谈论这一天劫,凡有人再提起,必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