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睁大了眼睛,想要把那地图看清楚,可不过一转眼,书页上的地图又变成了胭脂梅花。
云宣有好多次想要去那里看看,可都被恩珠阻拦了。
如果活下来了,那他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云宣看着手中的胭脂梅,朦胧泪光中似又看见一袭白衫的爹爹远远站在梅花树下,淡淡的向着自己微笑,眼中满满的溢着无尽的宠溺和期待。
恩珠看着女儿手头的活计,一把扯了下来,埋怨道:“你也是大姑娘了,成天漫山遍野的疯跑,看你的针线活?以后怎么见得了婆家?”
那是什么地方?
在群狼的嘶吼声中,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手持弯刀,满眼的恐惧和绝望。大雨和狂风吹乱了他们原本的高贵和狂傲,撕裂了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骄傲和荣光。
云宣的一句话,激起了群愤,狼群一下子全都咆哮起来,吓得三个少年差点钢刀落地。
云宣嘴里骂骂咧咧,和着小狼在一旁呜呜咽咽,简直是在演双口相声。
云宣被屋里沉重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来,掀开门帘,独自坐在门前的草地上发起了呆。
一向天高云淡的草原,很少有如此闷热窒息的天气,连成天生龙活虎的云宣都经不住颓坐在帐篷里,一边帮着母亲做点女红针线,一边抱怨着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转好。
这声狼啸,云宣已经明白了意思,又有人闯入狼群了,可她不想管。今天她的心情非常不好,不好到极点。就如这鬼天气,压抑憋闷到让人窒息的地步。
一只小狼从草原深处狂奔而来,呜呜咽咽求助般朝着云宣摇尾巴。
恩珠说完,也似是非常疲累了一般,闷闷的转身卧在了榻上,暗自垂泪起来。
“赤那!你今年的狼王位置是不是要让出来了?”云宣随着小狼走入狼群的包围圈,眼神根本没有往三个少年身上扫一眼,只是不痛不痒地揶揄着狼王赤那。
“怎么又这样?赤那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了吗?”云宣实在是气急了,又被擒住了狼崽,难道赤那现在改吃素了,连自己的地盘和狼崽也护不住?
想到这里,云宣突然擦干了眼泪,转向恩珠:“阿妈,当年我们云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现在长大了,你也可以告诉我了。”
女儿说的不错,他们连最起码的生活都不能和常人一样,还谈什么嫁人?
一声狼啸打断了云宣的思绪,云宣下意识地仰首望天,只见万马奔腾的铅云中金色的闪电犹如惊龙,划破天际。
这一声声狼啸勾起了她的回忆,那段隐藏在生命深处,她本以为早已遗忘的回忆。
爹爹看着有趣,兴致盎然的在朵朵胭脂梅中,加了穹窿枝干,俨然将顽童的无限创意放大成了一幅梅花图。
此时,黑沉沉的铅云笼罩穹窿,云宣抬首望去,月玉龙雪山的主峰圣女峰犹如一把银色利剑插在玄色的龙身上,哪怕再是暗沉的天色,也掩不住主峰上若影若现的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