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是这样的。”朱颜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白蘋出去。
白蘋“噗嗤”一笑,朱颜还真是与旁人不同,别的姑娘家说起这个都得羞个大红脸。偏偏朱颜还凶巴巴地让他自己去讨,就算朱颜丢得起这个人,只怕王雍也丢不起,何况他这样去了。不被袁府乱棍打出来那才奇怪。
王雍正在京城做守卫,一听朱颜竟要嫁进京城去,眼珠子霎时亮了,“妹子这是要嫁与哪家富贵人家呀?”
朱颜紧紧咬着唇,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冲到书桌边伸手将上面的一盒粉末直接打翻,一边拉着白蘋迅速退后,待地上那人不动了,这才和白蘋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时又是兴奋又是后怕,两人像孩子一样抱作一团,一边哆哆嗦嗦。一边激动地跳脚。
想到此,不由暗道晦气,不过想回家弄点钱,不想才进门就被一顿作弄,真是再没人比自己更倒霉了。
“纾姐。你怎么来了?”朱颜冲出廊下,钻进了她伞内,这才抬头自语,“下雪了?”
“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纾秀眉蹙着,却因为见到她而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抬头打量了修葺一新的屋子,“这还像些样子,可当得我们的朱小姐住了。”
想起之前莫名丢失的演算纸和书信,朱颜一下子警觉起来,噌地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随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衣,屏住声息伏在屏风后听了一会儿,见再没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出了自己房间,到了间壁叫醒白蘋。
正僵着,院外忽然有一阵车响,朱颜只当有人问诊,忙撇下王雍往院中去。
“白蘋,别多嘴。”朱颜轻轻摇头,那兴许只是袁凛一时兴起,如今连婚书都没有定准,被王雍听了去,到时候传乱了可就不好听了。
“这可不行呐,我也知道妹子开铺子挣了不少钱,借哥哥一些又有何不可?难不成这么多钱你都要带去京城做嫁妆?”王雍痞痞地笑着。拱着床沿站起身,一蹦一跳地挪到朱颜身边,蹭上脸赔笑,“我要真被他们送进了大牢,不仅妹子脸上不好看,连袁氏脸上都不好看呢。”
“也不多。”王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不过五千两而已。”
躺倒在屋内一片狼藉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不争气的二表哥王雍。
木门吱呀一声响,徐绸珍和朱颜缓步走了进来。
“哼,你倒是不见外得很。”白蘋从门外气冲冲地踏了进来,自从那天王熙明说要将自己配了王雍,她就连带着这个不争气的混蛋一起讨厌了起来,“小姐就要嫁到京城去了,若是被人这件事知道了,你还让小姐怎么嫁?!”
徐绸珍也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淡淡问道:“欠的是谁?”
梳妆台前果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猫着腰,一边梗着脖子就着窗外极为昏暗的光线找着什么。
“你用了什么东西?”徐绸珍敛眉看向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王雍虽然没用。但也不是白蘋这小丫头两棍就能打晕的,多半是朱颜用了什么古怪的法子。
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朱颜试着挪了几步,见他并没有被惊动,回头示意白蘋悄悄上前,见白蘋绷着小脸猫腰躲到了纱帐内。自己立刻后退到门边,一边大声叫起来,“娘!快过来,家里有贼!”
两人仍旧轻手轻脚地摸到屋门外,忽听里面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朱颜立刻拉住白蘋,悄声吩咐,“那人进屋了,你小心些,别打草惊蛇。”
徐绸珍十分警醒,听到响动很快就带着油灯一道上来了。
“别闹了。”徐绸珍严厉的话打断了两人的叫骂,“阿二,你究竟又欠了多少钱?”
朱颜侧过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是这样,你自己上京城袁氏门前讨去。”
纾望了望四周,廊下静悄悄的,白蘋远远立在堂屋内,并未走近,“……靖弟的手下在走生意时听说了一件事,令兄在京中惹上了人命官司,似乎牵连出绸珍姑姑的身份,只怕再查下去……就要将妹妹和朱伯伯的事情都查明了……”
“你又犯了什么事?”徐绸珍耷拉着皱巴巴的眼皮,问话虽然没精打采的,但让王雍感到一阵凉意陡然窜上脊梁。
“哼,说出来吓死你,小姐要嫁的是京城袁氏。”白蘋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仿佛嫁的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