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绸珍一笑,不接话,回身拿起桌上那只精致的瓷盒子,“这是苦瓜霜,我看你不喜欢傅铅粉,但女孩子家哪能不用些胭脂水粉。”
ps:关于苦瓜霜的制法,来自于林清玄先生的散文集《奥秘三部曲》,具体出处文章不祥,等到我找到以后会贴上来。应该是一种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民间获得护肤品的方法,用途与文中同,只做润肤效果,不能代替傅粉的。
徐绸珍微笑,粗糙的手滑过她细腻的手背,“母女之间,何必言谢?”
朱颜俯身揪起它一只耳朵,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微笑,“这一个月,长胖了不少呀。”
“苦瓜霜,是在夜间将苦瓜的藤蔓割破,用盒子将它流出的汁液盛好,等白天去收,便是这样的。”
鲜血在白纱上迅速化开,反倒是褙子上最艳丽的一朵红梅。
素手朱线,还有从膝上一直拖到地上的那一痕晨雾一般的轻纱,全都笼在清晨温和明朗的阳光中,任是石头心肠,只怕也得赞叹不已。
朱颜微愣,苦瓜霜是什么?从前似乎只听过西瓜霜……
“娘……”朱颜听到她对自己换了称谓,不禁一愣,随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娘,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不是吗?女儿现在只是燕子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要靠医术来养活自己的农家姑娘。”
镜中美人长睫忽闪,轻轻抿上口脂,两瓣红得如染血的唇,将她精致的面容衬得越发秀丽,甚至是妖冶。
朱颜已经坐了下来,手中捧着那件褙子,一针一针地缓缓刺着,神情娴静。
“我……我究竟是……?”朱颜看着镜中的人影目瞪口呆,很显然,这样的气质,并不是来源于她这个鸠占鹊巢的穿越者,而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
这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同样年轻的灵魂,但一个现代十九岁孩子的阅历,如何是原本的朱颜可以比拟的?
朱颜心中一暖,又漫起微微的苦涩,最后却是微笑,仿佛夏花一般烂漫,“娘,你看,女儿只差一朵就绣好了,恰好染上去,浑然天成呢。”
铜镜里,映出一张俏生生的脸蛋,没有那种少女的稚嫩,而是一种成熟,一双眸子灵动同时也带着幽邃无法捉摸的光彩。
自己只是深知铅粉的害处,所以根本不想碰那种东西,没想到徐绸珍虽然少言寡语,时时辛苦劳作,却对自己的衣食起居这样上心。
“喵!”猫儿从外间窜进来,灵巧的身子一扭,黄白相间的花纹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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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衡,字矩之,行四,为当时最年轻的……”朱颜惊讶的眸子掩起,这是她在袁宣清的《信史》中看来的内容,想不到那位“朱四爷”便是其中载入的那位传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