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仆役说纯粹留作纪念，并无他意，那她也不想追究。横竖多半要被边夫人请去复诊，过些日子等天气放了晴再去还，也并不算失礼。
大肉脱消……朱颜心中暗惊。
还好徐绸珍反应快，急忙将妇人拉起来，劝道：“燕子心眼好着呢，妹妹别担心，起来好好说话，倒是把侄儿的病情说说？”
朱颜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这才往外面去找徐绸珍。
其实朱颜对小动物的感情还挺复杂的，当年学的虽是中医，西医也是要修的，套上白大褂去实验室里处死几只小白鼠，开膛破肚的事情，她都干过。不过，虽然亲手结果了几只可爱的小白鼠的性命，她对小动物依然怀有一种喜爱和怜悯的态度。
若在现代，多半是用激素调节，临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说到底……药物的效力依然敌不过天定的寿数，患者最后到底还是会死在心肌的停跳上面。
朱颜侧过头，这才看见堂屋一角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怀里抱个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胳膊瘦得皮包骨头，竹竿一般。
听到她如此平静，朱颜暗暗松了口气，扭头看死死抱住自己的那个女人。从侧面可以看到她挽得胡乱的发髻，上面一支竹筷子一般简单的簪子，头发疏疏拉拉，干枯蓬乱。青白的麻布衣裳，领口部分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再往下，她的视角就看不见了。
而眼下呢，她连激素也得不到，自然得另外想法子了。
碧蓝的猫眼睛里，映出她含笑如花的面容。
一咬唇，朱颜硬生生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大娘，不知令郎身体有何小恙？”
朱颜心脏猛地一抽，只当周家又来闹事，或是还有人来讨债，三步两步冲了进去。
朱颜若是原来那个知书达理，沉湎于诗词的朱颜，只怕能够顿时领悟了这层意思，羞个满脸通红。可她如今满脑子想着徐绸珍不知去了哪里，将来的生计又该如何着落，哪里有闲情往哪里想？
但是老师教导了，对病人得好声好气地问话，可不能引起医患纠纷……
“姑娘！还请你千万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儿，我们夫妻俩可就他这一根独苗呀！”妇人又哭起来，嚎得朱颜心烦意乱。
还没进竹园，便听到里面一片噪杂，似乎人还不少呢，不时还有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
“没有。”仆役唯唯，心里却直嘟囔，送伞什么的，可不就是对这姑娘有意思吗？但这种事情，只好双方各自体会，哪能直接说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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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灶头，里面还残留着一锅底的粥，被灶内余温烘着，倒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