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刺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汗如雨下早就打湿了谢枋衣服,摸起军壶倒点浓茶进搪瓷杯中,端起搪瓷杯咕噜就喝起来,起身坐到街边的林荫斑驳处休息去了。
老代憋的满脸通红,大黄板牙外露,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呐呐地说:“那我再加二十行了吧,就当是孝敬各位爷,帮你付了茶水钱。”
“也好,辛苦你。”谢枋想了想,拿出一把西瓜刀,挑出一个翠皮西瓜,切开,将鲜红的西瓜摆放在一个板子上面,对谢言说:“吃几块解暑。”
三子轻啐了一口,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衣服外套,说:“走啊,代老板,前面带路。”老代赶紧卑躬屈膝的往前领着他们三个走,心里则在滴血,七十块钱啊!一车300斤的西瓜才450块钱,平白无故的送出七十多块钱谁不心疼?
年纪大的城管轻轻瞥了一眼三子,眼中有点疑惑。按理说一个城管收人茶水钱,态度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什么来路啊?那个开大奔的和那家有什么关系。”
谢言摇头说:“三伯,我现在还不渴,你先坐吧。我坐在这里看着他们还敢不敢来。”
那个叫三子的城管连眼都没抬,其余的两个城管,一个低着头喝茶眼睛直盯着茶杯里几片茶叶,似乎要瞧出什么东西来,另一个长得年纪大一点的城管则眼观鼻鼻观心,作神游外物状。
杜毅走回来自家的摊子,六七个瓜贩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这些干勾当的黑心老板,当年我妈就是被他们这些人给弄残废的。”三子悄声道出缘由,说:“就该让这些黑心的老板多出些血,心疼死他们才好!”
老代踮着脚小心翼翼的绕过坑洼的水沟,躲过污水,却不一小心踩着了狗尾巴,惹得狗一声惊叫蹿出去,把他也吓一跳。
“老代啊,就一条土狗把吓成了这个样子,你胆也忒小了吧。”茶馆边缘的角落里三个灰色制服的城管,其中有一个年轻的后生大刺刺的嘲讽笑道:“不会是没交月子钱吧?哈哈。”
一个瘦高跟竹竿一样的男子,张开嘴露出两颗大黄板牙,两只小眼睛颇为猥琐,头上带着竹帽,先是踮着脚远远的看一眼谢言他们,才低声对杜毅,说:“老杜啊,我们可是多年的关系了,你可要给我交个底,那一大一小的到底什么来头?”
几个瓜贩嗤笑一声纷纷走开。
老代来到北街角落里的茶馆,茶馆地面污水横流,白色的土狗躺在角落里伸着舌头,一辆城管车就停到旁边,车后面放着几个刚缴获的地摊货物以及两三只鸡被捆住了脚丢在上面,地面水渍坑坑洼洼,绿头苍蝇不断的飞舞,绿色的菜水被一个粗壮妇女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