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落梅暗自短短舒了口气,眼中的惊异散尽,唇角又是恰到好处的笑意,她伸手从容的扶住覃楠兮,将她向自己身边拽了拽,又转回身对着随了上来的司徒逸翩然一拜,却只称了句“将军安好。”
这圣旨来的太快太突然,覃楠兮还来不及逃走,一病不起。
覃楠兮躲在嫂嫂身后,还来不及开口,就被哥哥冷酷锋利的眼神死死盯住,他才迎上前来,正与司徒逸寒暄,可瞟向她的余光里全是不解和恼怒。
“大哥?”顺着司徒逸的目光望了过去,惊愕和恐惧代替了司徒翀眼底的笑意。
“他不住在国公府,那他住哪里?”覃楠兮却只想知道明日她该将‘冰魄’送去哪里。方才,众人如刀的目光让她如立针芒之上,她不想,再与这个司徒逸有任何关联。
萧落梅毕竟名门之后,见多了场面,尽管她望向覃楠兮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但仍旧从容的自流动的低语中翩然而出,迎向覃楠兮去。
好像一株美丽的箭靶,覃楠兮被四周的目光钉在地上。
“哼,覃楠兮方才分明不是穿这样的衣衫,这是哪里换了这样一件衣服!还巴巴在大将军面前绕!”
靖国公夫人与萧国舅本就是亲兄妹,两府也是内亲,萧落梅落落大方的一拜,消解了众人的一丝猜疑。一众宾客,心照不宣的又各自看花饮酒,仿佛方才不曾四下无声,只顾看那一对白衣璧人。
“偏她去换件白衣服来称司徒大将军的一身雪白?”
“原来王妃打造着奇绝的百花圃竟是因为和大将军做了赌局?倒是十分有趣呢!不知到底赌了什么?”萧落梅与覃楠甫并肩立着,亲疏得当的参与着话题。
“司徒大将军怎么会和覃小姐在一起?”
窃窃流言,合着远处得蝉鸣,流向覃楠兮通红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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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郡王府的端午宴后。
只见百花如锦霞,缭绕在高矮相错的绿色枝丫上,华服璀璨的一众嘉宾,如蜂蝶,陶然流连在七彩云霞间。百花和嘉宾,相得益彰,流光溢彩,原本煞是好看。可花间那一众不相上下的蜂蝶,仿佛忽得受了惊扰,统统忘了繁花,众眼宛若繁星环月,一层一层的目光,闪烁着讶异,艳羡,赞赏,鄙夷,嫉妒齐齐投向覃楠兮和她身后的司徒逸。
“嫂嫂,方才司徒翀说有要紧的事要同我说,我,我先去找他!”远远看见一株木兰下呆立着的司徒翀,如同找到了护身符,虽明知这张符也只管一时用,但有总强过没有,覃楠兮急匆匆对萧落梅报了句,便飞一般飘远了。她一身雪白衣裙在绚若锦霞的花树丛里,仿佛浓夏焦热时的一阵急雨,爽利而熨贴人心。
覃楠兮本不以为意,只躲在家中,等着流言随着时日消散。
“这丫头,就为一句戏言,还真搞出个百花圃!”司徒逸又已立在在身旁,语带笑意。
“一句戏言你也当真!”司徒逸笑应,目光却落向覃楠兮。
皇帝赐婚,将尚书令覃楠兮之女覃楠兮指给振远大将军司徒逸。
三件事在坊间喋喋宣扬了百日有余。“百花会”、“墨荷红鲤图”和“天作之合”,两件与覃楠兮相关。
只到一道恩旨临门,彻底将她和整个长安城丢在意外和震惊中。
碧晶池畔,已是另一番风景,除东面高处的主家席外,原本沿堤设的座席一律撤了去,一众嘉宾集聚在池畔一处最阔朗的所在,正在彩锦一般的百花间赏花饮酒。
“这我可不依的!今日覃大人,落梅表妹都在场,哥哥可要给我交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哥哥你须践诺才成。”司徒琳琅假嗔佯怒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