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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踏雁将军

“覃家那丫头,如今怎样?”明净的声音问的十分淡然。

“我可不知道大哥和姐姐在这里,我是寻楠兮来的。”司徒翀一向磊落。“大哥,方才席上只见了你一会儿就寻不见了,原来你躲到这里来寻清静!也不带上我!”司徒翀言语里是难得的亲密向往。

“给你?”覃楠兮豁然抬头,惊异让她忘了尴尬,羞涩和难堪,只顾追问。可她抬眼时却只见一个转身离开的背影。

“把裙子换下来送过来给我!”这分明是在对覃楠兮说。

“哥哥,方才你所说我都记下了,只是现在的情形,你还是回去住的好,又何必连面上的事都不顾忌?”一个恬雅的女声,似劝似怨。

覃楠兮僵直的身子只剩下脑袋还能转向一身阳光的司徒翀,哭笑不得的望着迎上前来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我大哥,他回京也有些日子了,你竟还没见过他?”司徒翀倾佩的眼神追着那抹消失的白影,语气里不无自豪。

“嗯”山石后面,一个明净沉厚的声音应了一声,敷衍一般。

“我还好,他对我倒是很好,这也实在在我意料之外。”女声中带着一丝甜蜜羞怯和意外惊喜。

出了翠竹青罗萦绕的苍翠阴凉,却不见什么水亭,只有一块巨大的怪石横在眼前。一人多高的石头,映着亮白的日头,投下暗团团一个巨大阴暗的影,阴险诡谲。

他仍站在三步之外,恰恰在那巨石的阴暗之外,漆黑的眉梢上染着端阳的热烈,晕的他的笑意比往日更加温暖熨贴。一身湖蓝色锦绣盛装裹住他细瘦的身子,仿佛一支幽兰被刻意栽植到金玉盆中,虽略微勉强些但却也有着生来就当如此的和谐。

“这样形制的礼服,府上只有我有,可,可我的衣服,楠兮妹妹定是不能穿的!”司徒琳琅这话不假,虽然她只是长平郡王侧妃,可王爷待她却极好,府上除了她,也只有几个卑微的侍妾,确实不可能有现成的又符合覃楠兮身份身量的华服。

“琳琅姐姐!”覃楠兮低低唤了一声,又垂下头去。

“哥哥,这次你可要多留意些,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女声似求似命。

“大哥!姐姐!”覃楠兮又惊又羞,垂下眼睑,满地搜寻细小的地缝。

“呀!这可怎么好!这酒污了的裙子是断不能穿去人前的。”司徒琳琅这才关切道,话里却似乎透着一丝薄薄的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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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和坐上的人聊得开怀就没打扰,你这不也是寻来了吗?”那明净的声音里也多了方才不曾有的爽朗。又听他顿了一顿,转道:“覃小姐,怎么会躲在这里?”他言辞虽然不失客气,可却不刻意掩饰不分好坏的笑意。

覃楠兮一惊,拧着眉毛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不好打扰了别人私下叙话,更不能让人发现我成了这摸样,还是等他们走了,再去找水吧。”

“我好心帮你过这一关,还诸多疑问!换下衣裙送到‘浮濋阁’”他没回头,声音依旧蕴着浅淡的笑意。明明是司徒翀在问,他却是对着她答。

覃楠兮这才敢抬起眉眼。眼前,一个宫装的丽人娉婷而立,她足足高出覃楠兮半个头。这高挑瘦削的美人儿,一张脸儿生的宛如盛放的桃花,明艳的动人心魄,只是她幽深的眼睫深处,浅褐色眸里闪动着的却是一丝冰冷的漠然。

“哥哥”女声嗔怨里带着撒娇

覃楠兮忙应着他的开解转过身低头深深拜下,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

迎上前来的湖蓝色身影显然一滞,愕然的表情转眼就被一脸“我早知道你又闯祸!”的神情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