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施大人言重了,本殿下作为一国储君自然有责任要为自己的臣民排忧解难,安银霍求到我的门前,我自然要为他做主。他日如果有别的百姓求到本殿下面前也是如此。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你施大人为官公正、洞察秋毫。”
从今日这件事情看来,太子殿下已经成长起来了,如果说此前方征云还对皇位的继承者有所迟疑,那么靳水辰此举无意是向方征云抛出了橄榄枝。
孟达也是一路跟随方征云成长起来的,他自然也舍不得兄弟,可是他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兄弟这么陷害将军。如果没有方征云,他们很可能早就死了,可以说将军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是,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听了殿下的话,下官茅塞顿开,定然要做个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皇朝的好官。”
“你将韩威……交给太子殿下吧。”
说完,两班衙役喊威武,并将张清押了下去。百姓一看张清被带走了,这才慢慢的散去,而靳水辰还坐在大堂之中,安银霍和戚泰恭敬的站在太子身后。
“说吧,是谁?”方征云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的问出了这一句话,前两日他就吩咐孟达一定要查出是谁放的火,谁是那个奸细。
过了一会方征云无力的挥挥手,“你,去吧……”只见孟达的身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中越走越远。
孟达沉默了,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让将军更加难过。在确定纵火之人就是韩威的那一瞬间,孟达体验到了愤怒、怀疑、伤心、难以置信等种种感情掺杂的感觉,孟达觉得自己突然看不透了、迷茫了,自己的兄弟怎么会呢?他也曾想过,韩威是不是被逼的?
那时靳铎奉旨即位,一路北上遇到了无数的拦截,这一路走一路杀,跟随而来的三千多人折损了八成,最后剩下的五百多人就那是有过命的交情的,他们已经记不清到底是谁救过谁的命,因为大家都是在彼此的支撑下才活了下来。而这韩威就是其中之一。
听了孟达的话,方征云久久不能够平静,缓了一会,才慢慢的坐了下去。这安银霍和那观主只是普通人,这背后如果没有天子殿下的支持,那么他们即使有心作证,相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方征云都怀疑,他们能否活着走出大理寺的大门。
施远道这话说出来就相当于向着靳水辰投诚了,自这一刻起,他施远道就是靳水辰的人。
靳水辰不允许施远道和他打太极,这件事情施远道如果愿意背下来,那么就是对自己的投诚表,如果不愿意,那就是想两面逢迎。
安银霍一席话说的愤慨激昂,不但将张清的罪名点出,更是将太子的形象渲染的十分强大。安银霍自从那日在公主府见过太子之后,就被安置到了京城外的一个隐秘的别院,而且凑巧的是,第二日太子殿下还找到了藏身在道观中的戚泰……因此靳水辰和安银霍当晚就想出了这状告张清的计策。
“多谢太子殿下!”
但是今日的事情,靳水辰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告诉皇上,而是不声不响的让自己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更重要的是,靳水辰展示了他的实力,让自己明白,今日他如果选择旁观,日后这个强势的太子就可能让他一无所有。而且通过这件事,他的身上恐怕已经打上了**的标签,其他的皇子相信已经视他为敌了……
一段话说的毫无停顿流利异常,想必刚刚在审案子的时候就想好了。施远道的心思很简单,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今日的情形,他必然是被打上了太子一党的标记,既然如此,索性将事情挑明,也省得两头都不把他当成自己人,那他才是真的冤枉。
公主府和将军府这些天连下人们都很少出门,因此外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府内居然没有人知道。还是这孟达最先得到消息,当时高兴的不得了,也没多想,骑上马就直奔将军府,将这天大的喜讯告诉了方征云。
说到激动的地方,孟达一拍桌子,“可是他没想到啊!那安银霍根本就不信他,偷偷的在道观了藏起来了,将一切事情看个明白。也还好我们抓走的人并不是这安银霍,这才让他有机会去敲响了登闻鼓,状告张清,还有那观主也跟着作证。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因果报应,这张清前两天还陷害我们,在外人面前正义凛然的装模作样,好像整个京城指挥使司就是那无恶不作之徒,这可好,今天就让人揭穿了真面目。”
“将军,韩威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罢了……”孟达说完就不再出声,等着方征云将这让人心寒的话想明白。
这韩威是方征云的亲卫,而且在凡是京城指挥使司里称得上是亲卫的,那都是早年跟随方征云,跟随靳铎打江山的人。
这样深层的含义一向粗鲁的孟达不会想到,就是方雅歌也只想着这件事情父亲自己出面不合适,她又没办法出面,唯有太子表哥可以放心。但是却忘了这太子既是她的表哥,更是那一国的储君,今日的事情,太子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
施远道见此深吸了一口气,急急地走下台阶,朝着靳水辰又施一礼。
“是,太子殿下,下官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施远道一看场面失控,怕万一百姓冲动起来不小心伤了太子殿下,那他的官就真的当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