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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袁氏并不动弹,靳柔往前又走了几步,一直走到袁氏面前,轻声问道:“郡夫人是自己起来还是本宫命人扶你起来?”方征云为二品武将,袁氏也被封了郡夫人,只是没有封号。
花美清说的绘声绘色,靳柔却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吱声。等花美清说完,靳柔才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其实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三纲五常,社稷之本,一般人家里媳妇自然是要给公婆行礼,但是君为臣纲,君臣之礼是最顶层的,长公主可以说是君,公婆自然就是臣。
“哦,难道是本宫看错了,将军不曾跪在郡夫人您的门外?”
靳柔只是看了方征云一眼,却并不理会,也不接话,越过方征云径直的向着正房走去,吴妈妈伸手打起了珠帘,靳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只是靳柔自从方征云纳了闵芳华之后就对他冷了心,花美清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一个还是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靳柔缓步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是正式的长公主朝服,此外,还命人摆了全套的仪仗,就是为了狠狠的给袁氏一个下马威。
一段话说的袁氏暗暗咬牙,儿子的腿伤还不是为了保护皇上留下的,现在居然被拿来当讨伐她的借口……不过听靳柔如此说,袁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儿子身体一向健壮,跪了这一会应当不碍事吧?……
“呵呵,长公主不必拿君臣父子那套来吓唬我,我管教儿子,可没教唆他不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怎么能说得上让他不忠,还请长公主不要冤枉了老妇人。”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靳柔,心里想着,不就是想拿皇上压她嘛,那今天咱们就说道说道。袁氏并不傻,在忠君爱国的大义上可不敢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今日郡夫人让将军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如果将军的腿伤复发,那将会导致整个西山大营没有主事之人,到时候若军心浮动引起大乱,将军自然罪责难逃,而你郡夫人你更是罪魁祸首。如果将军的腿就此废了……那么郡夫人更是折损了我雍和王朝一员虎将,这样的罪责,本宫不知道郡夫人是担得起还是担不起。”
所以按照规矩,长公主下嫁并不需要侍奉公婆,反而是公婆和驸马需要参拜长公主,只是靳柔性格冷淡,也不想和袁氏有过多的牵扯,所以才不来荣养堂,两方都便意。
她以前顾着皇家的脸面和名声,顾着身为大将军且手握兵权的方征云的感受,也为了给子女一个普通人家该有的长幼尊卑的正常秩序,总是对袁氏多加忍耐。
靳柔看着袁氏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一声都不吭,轻轻在心里摇摇头,这袁氏真是无知妇人,不说透了,她都不明白。
花美清见靳柔上了心,自然不敢卖关子,便将方雅歌如何惩戒闵芳华,袁氏如何撒泼,方征云如何维护的事情从头到尾毫无隐瞒的说了一遍……
见此,吴妈妈立刻掏出别在腰间的丝帕,轻轻扶了扶紫檀雕花座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靳柔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听到外面的声音,袁氏蹭的站了起来,她没想到靳柔会来。在袁氏看来,她这个儿媳妇是从来不过问儿子的事情的,可是今日她居然来了,袁氏心里顿时就没了底气,有些惶恐不安的表情流露了出来。
“公主怎么来了?”方征云看着靳柔走了进来还以为自己眼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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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柔理都不理,站在那里,目光冷然的盯着袁氏,在靳柔的目光下袁氏觉得燥热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就有些坐不住了。
听到这里袁氏火了,儿媳妇不敢管,管儿子还不行?!便冷笑着说道:“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将军的父亲去的早不能好好的教养他,我这个寡母自然要严厉些,否则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老身还真不知道,这母亲管教儿子也是触犯礼法的!”
听到闵芳华的话,袁氏觉得十分有道理,想着儿子就在外面,心里又有了底气,竟缓缓的坐了下来,并不准备迎接的样子。却不知道,靳柔已经改了主意。
荣养堂内,方征云已经跪了两个时辰,感觉像是有无数的细针扎进了骨头,两条腿生疼生疼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滴落在青砖上,在夜色的掩映下,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
方征云哪里知道,闵芳华此刻也在埋怨他为了方雅歌竟然做到如此,难道平日对她的宠爱只是哄哄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