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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第一节)古城侠义心自柔

灰袍僧人走至茶棚下,却未及坐,双手合什,恭恭敬敬道:“老施主,小僧行道路过,口渴的紧,想讨口清水喝。”老者闻言,也恭敬地还了一礼,说道:“小师傅忒也客气了,其他物事没有,水倒是多的很,小师傅尽管喝好。”灰袍僧人又即合什一礼到底,说道“阿弥陀佛,多谢老施主施惠。”说罢,端端正正坐在一个空桌前。老者倒了碗清水,灰袍僧人双手捧起,凝神诵偈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不持此咒,如食众生肉。”诵罢口中念咒道:“唵嚩悉波啰摩尼莎诃。”念罢,方将清水喝了。

白面书生听得慧远罗里吧嗦的说了许多,哪去认真理会,本想和慧远客套几句,便偕二弟去了,女色再美总比折肢断腿差之远矣。倒是慧远那句武功粗略的很听得真切,余光又瞥了瞥卖唱女子,心中却也痒的很,如此而去确是不甘,自忖道:“姑且试上一试才好。”如此一想,便恭敬道:“小师父说的是,我兄弟二人定当谨遵训悔,多行善事。小生今日得遇师父,也是佛缘不浅。来,小师父,这边高坐,小生多有苦恼,还望小师父多加教诲才是。”说罢,倏地伸手便朝慧远的手腕握将过去,速度却是甚快。

哪知白面书生这一抓,竟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得的便将慧远手腕抓住。慧远却浑然不知白面书生的探试,口中兀自说道:“‘念佛无难事,所难在一心’,施主对佛门心生向往,却是我佛慈悲。”白面书生却是心中狂喜,变色道:“小生尘缘未了,小师父却是无法普度的了,倒是这位卖唱女子能解小生诸般烦恼。”

便在此时,白面书生手上加力,竟也没有查觉内力相抗,心中疑虑登时尽消。只听得慧远啊的一声大叫,惊骇道:“施主快快松开小僧的掌腕,恐是腕骨已被施主抓得断了!”白面书生阴恻道:“小生还当少林和尚各个武功了得,哪知眼前就有一个只会嘴上功夫的脓包,哈哈哈。”

卖唱女子猛然间被人抱在怀中,心中一震,不免浑身用力猛的一挣,竟从白面书生怀中挣脱开来,顺势整理了下衣裳,说道:“还请大爷自重才是。”白面书生道:“小生自重得很,倒是娘子有无伤到阿,来来来,让小生瞧一瞧。”说罢,伸手朝卖唱女子前胸抓去,委实无耻之极。

慧远的呆讷令黝黑汉子凶怒陡增,然却令白面书生疑虑丛生,白面书生本就思忖:“少林寺中僧人都是各怀绝技,武功卓绝,岂是我等惹得起的?”眼下又见慧远对黝黑汉子置若不闻,一副全然不在心的样子,便是顾虑更生:“若这个慧远果真如己所料,他倒不致伤了二弟性命,恐怕二弟也会吃了大亏。”念及此处,兀地左手伸出,一把抓住黝黑汉子的臂膊。

白面书生拉着细声问道:“老先生,此处离曹州城还有多远?”老者忙答道:“还有半日的脚程,日落前便即可到。”老者也不敢去瞧二人的面色,倒了茶忙躲去一边,免得生惹麻烦。

白面书生暗思:“手腕乃是习武之人重要所在,这一抓若是被他轻易避过,我兄弟二人只好就此作罢,若是被我抓到,就算你武功忒也高强也不足虑,那时就不能怪我心也狠辣了。”

原来卖唱女子双手被白面书生抓握惊呼之时,灰袍僧人已闻声察觉,遂起身过来意欲好言相劝。哪知情势倏变,待灰袍僧人走近时,正值白面书生伸手朝卖唱女子前胸抓将过去,情急之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便一步跨上,挡在了中间。本来凭白面书生的武功,灰袍僧人来至近前应早有察觉,只是全部心神都在卖唱女子身上,哪还顾得其他。

二人正自喝着,便在此时,远处大踏步走来一个灰袍僧人,僧衣陈旧,打着几处补丁,涮洗的却是干净。看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精神满满,眉清目秀,最夺眼的却是一双大耳,厚重圆实,耳垂奇大,径直朝茶棚走来。

未待卖唱女子作势,白面书生手拿碎银便朝卖唱女子怀中伸了过去,说道:“这赏银还是放在怀中端好,万不可弄得丢了。”卖唱女子慌怕之极,忙向后避闪,哪知闪的急了,脚下退步不稳,竟险些摔倒,白面书生乘势近身上来,将卖唱女子揽在怀中,嘴上油滑道:“娘子小心呐,若是伤到,小生心下哪里过意得去。”

如此一来,几个喝茶的散客纷纷跑去了,茶棚老者也远远躲到后面。卖唱女子见慧远被打的如此惨状,忙跑至近前从怀中取出丝帕帮慧远止血。白面书生悻悻道:“小娘子,这个小师父受的只是皮外伤,小生受的可是内伤、心伤,小娘子还是先为小生施救罢,否则小生就要去西天极乐了,哈哈哈。”卖唱女子却不搭理,一心为慧远止血,只是伤口颇深,哪里却止得住。

黝黑汉子说罢,便要起身过去,白面书生手上一翻,折铁扇在黝黑汉子肩上撘了撘,黝黑汉子也便未动,只是老大不愿意的端起一大碗茶水,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白面书生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在手上掂了掂,看了一眼黝黑汉子,嘿嘿嘿的淫笑了几声,便起身朝卖唱女子走了过去。

白面书生走至近前,细声道:“小娘子,你弹奏的曲调凄婉妙绝,当真令人心向神往。来,这是小生打赏你的赏钱。”卖唱女子忙离座站起,施礼道:“多谢大爷赏银。”说罢,伸手去接碎银,却未抬眼去瞧白面书生的脸面。白面书生一见卖唱女子的双手嫩白如玉,指尖纤柔似葱,心下更是淫色倍增,倏地伸出鸡爪也似的大手便将卖唱女子的玉手抓住。

说也甚奇,黝黑汉子粗壮的臂膀被白面书生一抓,本是劲大速疾的一拳,陡然间停在半空,离慧远的面门仅有三寸之距。如此一来,慧远满口洁白亮丽的牙齿却要多多拜谢白面书生,不致落得个“英年早逝”的惨面。

一曲绵柔而又伤情的曲调回荡在苍山古道旁。曲调发自一位卖唱女子,未施朱粉,平装素衣,虽年龄稍长,但长相却是俊美。此时正坐在古道旁的一顶茶棚下,手捧弦琴黯自神伤。

黝黑汉子哪知缘故,转头忿忿道:“大哥,你······”未待黝黑汉子说完,白面书生松开左手,随即右手折铁扇一扬,意示黝黑汉子不要相问,说道:“二弟,这位小师父乃是少林寺高僧,兄弟岂可失了礼数。”先前慧远自报在少林寺剃度出家,黝黑汉子并未听见,此时听得白面书生一说,心中也是生了怯顾,半空的拳头硬生生地收了回来,随即松开了慧远的胸襟。

这一生变,却是卖唱女子未及始料,“啊”的一声惊呼,忙将双手缩了回来。白面书生这一抓本是淫色之心,手上并未施力,否则卖唱女子哪里还缩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