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忽然有人道:“文家姐姐,既然是顾家姐姐夺得头魁,那按往年的规矩,是不是要出席此次宴会的贵宾敬顾家姐姐一杯酒呢?”
既是太子金口玉言,说出他此时不宜饮酒,谁敢强灌尊贵的太子喝酒?文燕看看顾芝容,当即含笑道:“既是太子殿下身子不适,依我看酒就不喝也罢,待日后太子身子好利索了,再补上也不迟。”
终于,云姑姑神色凝重地站了起来,看了顾芝容一眼,台下皆屏住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云姑姑的唇角扬了起来,露出赞许的笑容:“顾姑娘所答完全正确。”
顾芝容怔了一下,这么说来,这酒还是要喝的?
宫女很快将纸递给裁判评判,台下鸦雀无声,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皆竖起耳朵,唯恐错过这关键时刻的一分一秒。
微微侧过脸来,忽见斜对着她而坐的肃王冰封千年的脸上竟然柔和起来,还浮出一丝笑意,意味不明。
明黄的身形转向文燕,略带抱歉道:“不过本太子前天与江南学子谈论诗文,被他们灌得酩酊大醉,昨天歇了一天,方才好一些,太医叮嘱这几日切不可再沾酒。我看可否告个假?”
她似乎有些明白天下女子多半痴情于肃王的原因了,因他不常笑,一笑便倾城,让人迷醉,难以自拔。
顾芝容执起闻香杯,凑到鼻冀端,岑贵妃看着顾芝容,微微上扬的眼角含着讽刺的冷笑,而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顾芝容身上。
主裁判上坐的宫里制酒司最有名望的云姑姑。这人是宫里的老人,家族世代为皇室酿制美酒,可是说自小就在酒香中熏陶长大的,对于调酒也是自有一套。方才她看得真切,岑贵妃用的正是她的家族最为繁复的一种调酒方法,而且,这种调酒方法的特独之处还在于,能将多种香料两两相克,互相融合,变幻出另一种味道来,即便是在酒学中沉浸多年之人也不容易品尝出来。
台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岑贵妃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颐指气使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一甩袖子,带着她的一帮从众气咻咻地走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哪知太子忽地冒出一句:“这哪成?这酒还是要喝的,不然的话,可真扫了大伙的兴致了。本太子虽不能饮酒,但是也没说不可请人代劳对吧?”
云姑姑站了起来,兴奋之余的她快步走到顾芝容面前,一把拉住后者的手,仿佛找到了她们品酒大家的掌门人似的,激动道:“没想到顾姑娘在品酒方面还有这么出类拔萃的造诣,无须通过品尝,单单从其香味中便可辨识添加的原料,着实令人振奋啊。”
即是如此,顾芝容也无法不否认,这个冷漠君王,笑起来真的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如春日和熙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让人不由自主便深陷其中。
顾芝容的身子轻轻震了一下。让那个登徒子代喝?要知道自己对他是避而不及,唯恐再牵扯出另一个绯闻来,这倒好,太子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说了,她实在不能喝酒,难道真的要在太子等一众人前丢这个脸吗?
“怎么不太好了?”太子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虽说本太子是第一次前来参加这样的宴会,但入乡随俗,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喝酒是吧,没问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