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惊讶得瞪大着杏眼，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若非心情极佳，何以会盛妆打扮？
顾芝容起身，甩下医书，迎出门外，含着笑意看着满面春风的二夫人，唤了声：“二伯娘。”
顾芝容朝明月狡黠一笑，拿过裁纸刀贴着佛经的封面，斜着横片过去，在明月低低的惊呼声中，佛经那镀了金粉的土黄色封面便轻轻地落入顾芝容的手中。
“老太太老眼昏花，哪里发现得了？”顾芝容捉狭地看着明月，故意说道，“反正是她要把她的宝贝拿给我的，又不是我去要来的，哪天她真的发现自己的宝贝坏掉了，怨谁去，还不是怨她自己要给我看的嘛。”
“不做什么，只是给我的医书换个封面而已。”顾芝容轻描淡写地说着，取过自己那本《医经》，用同样的法子把封面片下来，然后两本书的封面对换，糊好，笑眯眯地看着明月。
明月惊出一身冷汗，无可奈何道：“小姐，你要知道，这些佛经可是老太太珍藏的，你就这样把它的封面片了下来，万一被老太太发现你弄坏了她的宝贝……”
顾芝容忽地抬头，盯着明月道：“你认为禁足这是小事？”
她甚至连后路都准备好了，反正过不了两天，自会有一叶羊皮筏子滑入顾府入水口，在柳韵院里回廊下的水道被截停。如果真的到了她在顾府再也呆不下去的时候，她便带着这些丫环，撬开柳韵院回廊的石板，坐上羊皮筏子划出顾府，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水路逃匿，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去。
明月忍住笑，继续哄顾芝容道：“小姐，这佛经可不是无用的东西，至少我看得懂啊，比你手头的那个什么医经之类的好太多了。小姐还是快抄吧，杜妈妈可是每天都要过来检查的，发现小姐偷懒的话，回去告诉老太太那可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她很乖巧地垂下眼眸，算是“认同”了二夫人的话。
明月哭笑不得地望着顾芝容：“小姐，你是从哪里学得这些歪理的？还说得一套一套的……”
“乖孩子，别委屈，二伯娘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走，咱娘俩到屋里说去。”二夫人很是亲热，一把挽住顾芝容就朝里屋走去，宛若在自家庭院一般。
明月捧着一本厚厚的佛经过来，听到顾芝容这么一问，茫然地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以为自天顶山碧波潭那事之后，大夫人是怕了，没想到她居然又重施旧伎，又对小姐来这一手。”
明月不明就里，依言自书柜里取出医经，递给顾芝容。
二夫人一见顾芝容，便上前两步，拉住她，左看右看，声音也无比温柔起来：“瞧瞧，真是可怜的孩子，才几天的功夫，就憔悴成这副模样了。”
明月把佛经置于乌木雕了长青松的条案上，把顾芝容拉到条案前坐定，好声好气道：“小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先办正事要紧吧。这是老太太送过来的佛经，小姐不是说每天抄十页的吗？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呢。”
顾芝容再不奢望顺天府尹能替自己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