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鸾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是想恨你的，但是恨不起来，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你丢的掉，我却丢不掉，张氏已经放话了，让你自生自灭，听好了，是她亲口吩咐下去的。她的性格你很了解，一向说一不二，这次不是我害了你，而是你的亲娘要你死。能活几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还有，不要妄图跟人说咱们俩的事情，一个疯子的话现在谁还会信？若不想更早死，就乖乖呆在这里耗日子吧。”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姚儿忽的睁开眼，不顾身下扯痛的伤口，猛从床上直起了身子。
“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身段，这模样，原本日日都在铜镜里见到的，如今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姚青鸾提着裙摆，迈开步子绕过满地的碎片朝内室走去。
寻着声音，就看到一个身姿曼妙的人影正往这边走来。
姚儿双眼涨的血红，仿佛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张牙舞爪蹭下床，就要往面前人身上扑。可前几日碎片扎在下身的旧伤未治，躺在床上倒还好，这么一扯动，便通体撕心裂肺的疼起来，她龇牙咧嘴的怪相瞬间转化成了痛苦的扭曲。
“我的哑疾是张氏弄出来的吗？落儿从小到大体弱多病是你和张氏合谋做的？还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姚青鸾！哦不，现在该叫你姚儿，在我搞清楚这些问题之前，在我弟弟健康长大之前，你休想我跟张氏吐露半句。”
咕咚一声，连翻带滚的，整个人从床榻上跌落到了冰冷的地面。这还不罢休，仍旧倔强抬起头，怒目切齿对着姚青鸾。
被逼急了的情况下，原来自己也能说出这么咄咄逼人的话。心中无限感慨，姚青鸾看向呆愣在地上的姚儿。这孱弱的身体伴随了她十几年，如今……
“那你为什么不跟母亲讲实话？你……打算杀了我？”娟秀的小字杂乱无章摆放在泛黄的纸页上。
门被关上了，屋内仅存的强光也消失了，昏暗潮湿的外室里，却处处透着沉闷的死气。
果真如碧桐所料，一盏茶的功夫后，正门口两个妈妈便偷偷跑到耳房偷懒了。
这张脸明明是她的，现在却被另一个人霸占着，不仅霸占着她的身体，还霸占了她的荣耀，宠爱她的父亲、母亲，以及她美好的未来……
“大……三妹，我来了……”下意识的，原想叫出的大姐，也瞬间变成了三妹。
对啊，这事情，怎么可能是她手无寸铁的庶女能安排出来的？
她叫母亲“张氏”？如此说，这个丫头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
这身体，她用了十多年，虽然在事情发生后也曾想过有没有对换回来的可能，但料想换回来后那对母女的变本加厉，这个念头就被姚青鸾甩掉了。
手却慢慢掀开了腰臀处的薄衣，一大片狰狞血肉的伤痕几乎呈暗红色。这便是姚儿摔倒后没得治落下的了，经过几日的刮蹭，现在伤口已经溃烂，并正在蔓延扩张。
出乎姚青鸾的意料，碧桐眨着晶亮的眸子，说话毫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