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在鉴赏画么?”他笑着说道。
在作画上,笔墨纸砚都有讲究,其纸中,宣纸为最,而期间又是澄心堂纸为贵,虽普通的宣纸也可作画,可为了不辜负那好画技,一般都不会在别的纸上动笔,若上边的画只是少儿涂鸦也罢。
周正信果然欣喜,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一下子就把李嫣落的事抛道脑后,只记着去见李氏。
有时梦和现实其实相差不远,夕研甚至不知道这是梦太真实的缘故还是现实太荒唐的缘由。
比如那大红金先蟒靠枕,还有锦被就同她印象中的不同,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些玩意总是要换的,夕研随便扫了几眼,眼神便盯在贴在上面的画不动了。
夕研拉着周正信,进了李氏住的院子,那些丫鬟婆子见了,有点惊讶,夕研忙拉过一个丫头问李氏在何处。
一进房里,夕研又不敢胡闹了,她乖乖地轻轻地往里面走,父亲的心思好似也同她相差不多,也乖巧下来,步子迈得不大,但比平日仍是轻快了许多。
夕研瞧了瞧,那几个字用着小篆字体,字体略长而整齐笔划圆匀秀美,
她好久没进这儿来了,不过,小时候她到场往这跑,因为她一看到这屋里的情景,便有些熟悉的印象,大概是以前记得的吧。
可这画,说得上是大家之作。
那是黑白两色渲染出来的山水,上边写着两句话,正是“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那画自是好画,字亦是好字,不过,用的纸却不是作画用的澄心堂纸,平日里写字用的普通的宣纸。
“悠悠,在做什么呢?还不出来。”
周正信讨好地向李嫣落笑了一下,上去道:“夫人。”接着,他又同李氏说了几句话,大概是这次出门的事,夕研看到母亲的神色没有不耐烦,但也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总归听下去了。
夕研把眼光盯在那两列字旁的墨上,那儿有一处墨较为浓重,夕研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觉得要是把那处墨旁边或弄或淡的痕迹去掉的话,显然是吴字的前两笔笔画。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配得上美女簪花这个词,显然是女子的笔墨,她又仔细瞧了一下那纸,这纸是偏生的纸张,正适合用来写小篆,好似,这作品原意只是拿来写字,做画只是不得已为之似的。
既然这样,她少不得要做个和事老,不管梦里的事会不会发生,把父亲的心栓在母亲身边总是好的。
夕研见他就要发火了,立马换个轻快的语气道:“爹爹,我们快去看母亲吧,你回来那么就还没见母亲一面呢,之前我听母亲提过想你的话呢,你一去就是几个月,母亲也想你了呢,快点,快点,咱们去见母亲去,母亲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