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周瀚听不下去了。
一个姨娘时刻盯着正房的动静,绝不仅仅是为了熬些汤水讨好主母,只怕是心大了。
便是为了孩子,你也该……”
想哭哭不出来,想骂又怕被人听了去,只好一拳一拳地捶打着车座,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你看不上我可以。谈哥儿和真姐儿可是你亲生骨肉。两个孩子整日追问,爹爹为什么不来看他们,我只能骗他们说爹爹有事在忙。
孟馨娘初初嫁过来,他也不是没有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他已经很努力地迁就她了,可她就是放不下孟家跟方氏那点子莫须有的恩怨,每每兴风作浪。
他斥责了几回,她就用孟家的恩情来压制他。自从有了谈哥儿,她拿捏他的手段就又多了一个。稍不顺意,就搬出孟家和孩子说事,让他不胜其烦。
周瀚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见白芍已经打起了车帘,心知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扫了妻子的脸面。深深地看了最前头的马车一眼,隐忍地上了车。
周漱被她这仓促的笑容惊到了,嘴角抽了抽,便扭头去看简莹,“明日是生忌正日,我要去陵园为母妃扫墓,你陪我一道去吧。”
秦氏生下周漱之后,济安王在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迟迟无法决定立哪个为世子。孟家以孟氏失踪一事作为筹码,软硬兼施,迫使济安王将周瀚的名字报上朝廷。
灵若感觉他眼风扫过来,心如鹿撞,羞涩地抬头,刚要对他甜美地一笑,见他已经转目去看简莹了,心里酸涩起来。
孟馨娘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又没忍住发了脾气,恨的方氏那贱人趁虚而入,瞅着空子就向周瀚卖好。
周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尝出是雨花茶。冷不丁想起那天晚上灵若殷勤地邀请他去葛覃院,准备给他喝的就是雨花茶,便又看了灵若一眼。
方氏察觉到后头的动静,便叫人将他请到周沅的马车上。
“不够。”孟馨娘声音拔高,“世子爷莫要忘了,你之所以有今天,是我们孟家帮你争取来的。若不然如今坐在世子位子上的未必是你……”
简莹也站起来福了一福,笑着招呼道:“夫君可要喝汤?灵姨娘亲手熬的猪心汤,安神定惊,养气补虚。”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跟她生下那两个孩子。
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一日淡似一日,如今连一个正眼都懒惰给我了。
周漱眉眼微动,忍不住看了灵若一眼。
简莹正饶有兴致地旁观他和灵若眉来眼去,听了这话忙正起神色,“好,三位姨娘也一起去吧。”
灵若心花怒放,也不管是不是甜美了,赶紧对他堆出一个笑脸。
孟馨娘感觉自己今日受的气够多的了,已经忍无可忍,“世子爷就这样看不上我?”
雪琴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等这三人告退,周漱去了内书房,便提醒简莹道:“二少夫人,您得防着灵姨娘一些了,奴婢瞧见她背了人拿眼剜您呢!”
三位姨娘陪坐在下首,正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闲话。
见他进门,赶忙起身见礼。
赌着一口气跳下车。也不吩咐另备车马,只倒背着双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也就是说,有人提前给灵若通风报信了。
孟馨娘暗暗握拳,却不好坐得比丈夫更高,便挪到他对面稍下首的地方坐了。见他闭着眼睛,一副不爱理睬她的样子,胸口愈发堵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