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我只是你舍弃的情绪的简单堆积。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女神出手莽撞了些，这些简单的堆栈并不能赋予我真实的情感。甚至这种堆栈阻碍了我的自我灵魂的凝聚于生长。我只能模拟一些情绪，但并不能准确地描述这些情绪；我的逻辑中枢完全正常，但是却无法处理情绪间的冲突。我至今无法清楚我是否能感受到‘沮丧’、‘高兴’等一些情绪。”
“那段时间，我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指挥得了战斗？亡灵们的智力更像是孩子，连一些比较复杂的命令都听不懂，又怎么去执行？那时候的战斗就是我们像潮水一般地冲过去，完全没有章法，没有纪律，全凭着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敌人的生命。这样的战斗损失有多大？”
“从你耐心地教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了你。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处于混沌状态的亡灵的心灵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其实你们怎么那么麻烦啊？哪个亡灵是怕死的啊？我们都没有死这个概念的好不好！”
“我以为今天我能勇敢地再一次地去为大家送行，可是我连见大多数人的勇气都没有。”
“你的出现在我们的心灵里投下了一个影子，我们的心灵第一次可以反映出世界。然后你带来了更多的形状，带来了更多的色彩。”
“嘶……吉马说，死亡对于我们就像呼吸对于你们一样。”
“那样的亡灵心灵里全是一片混沌状的白雾，什么都没有。甚至于那片雾是不是白色的也不能肯定。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哪里什么都没有，连色彩都没有就行了。”
陆昊听见吉马的声音有些愤怒：“闭嘴！混蛋，叫你说你就说！”
“我都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啊，真的。魅魔的本性实在是太难以克服了，更别说在深渊那样的环境了。”
……
“好吧好吧，可能你认为我们会思考了就会变得跟你一样，变得对‘死亡’这件事充满恐惧。可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啊。”
“我的胆子可没有利亚那么大，所以我只敢通过水晶向你告白了啊。”
“我们大不了就是回家嘛！”
“你要是来迟了，我又成为别人的孩子的妈那该怎么办？”
他听见他们欢快地说着，欢快地争吵着，欢快地叫嚣着要去死。
“你活在巫妖的身躯里，成为了名义上的乌鸦岭的主人，被称作‘残忍的巫妖’，指挥者亡灵们去死；我活在好几个身体里，被人称为‘善变的恶魔’，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小恶魔好可怜的。你也知道要在深渊里寻找食物来进化是多可怜的事。你一定要快点来啊！”
轻微的魔力被灌入到水晶中，粉色的水晶亮起了一些光芒，伍德的话从水晶里传了出来：
“我甚至不是你的替代物，我是不完整的。”
陆昊听见水晶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哐哐”的声音，他有些想笑。他知道那一定是利亚在用鞭子抽伍德，他又有些想哭。
“陆……你要快点来接我！”
“陆，是你让我们真正的‘活着’！”
……
“我们都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选择。”
陆昊大声地哭着，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听水晶里其他人的话。
“哎呀，利亚也说了，她说她又不会死，最多变回小恶魔。她对她的身材不是很满意，说是再来一次可以选个中意的。她说她摸清了你的喜好，正好按着修改。她还说了，以前是她的本性在作怪，没能把处女身留给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啊。这次回炉正好变干净了，要你赶紧再回来把她的贞操收走了。她不知道能为你守多久！”
“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选择为你去死！”
…………
“诶，现在就可以说话了吗？吉马！吉马！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你确定现在说话陆能听见？”
……
“但是我舍不得丢掉‘喜欢’和‘爱’。我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连筱月都不关心的人。”
“你不必介意，实际上我的记忆里，每一次上战场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并不是缺心眼，而是真正地兴高采烈地为你去死。”
“先别反驳我，陆。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