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他还说:‘魏公这位置是我让他坐上去的,说不定哪天我改了主意,还是要自己坐回来的。’”邢义期也附合道。
崔世枢笑着说:“魏公忘了那美人了吗?”
李密道:“大哥力大无穷,不如拉开这弓试试,也让弟开开眼界。”
一阵敲门声响起,子仪回过头,“进来。”
大业十三年十一月十一日早,子仪推开窗子,一阵凉风卷着雪花飞了进来,那雪花落到子仪脸上,一阵凉意在脸上散开,仿若散到心头。子仪看着窗外无数的雪花落着,天地间像是织成一道雪帘。
常何道:“姑娘还不知道吧?咱们瓦岗打了大胜仗,昨天将军们都回到寨里,庆功宴开了一天!”
李密热情地帮翟让解下大氅,拉他在桌前坐下,说:“翟司徒,今天你我兄弟一定要好好喝几杯。我要好好谢谢翟大哥,若不是大哥让贤与我,我李密哪有今天?而我们兄弟二人胜张须陀在先,败王世充于后,这天下就快是咱们的了,从此我与大哥可同享富贵了!”
心腹三房彦藻不屑道:“如何就不能强求,翟让已经让位,如今这瓦岗寨是魏公说了算!”
一番话说得翟让很是受用,翟让道:“是呀,就快进洛阳了,是得好好庆祝一番。”
王伯当面有难色,“唉!只是我去劝了她几次,她就是不肯,一心想着那李渊的二公子。”
此时李密的亲随蔡建德飞速抽刀,从翟让的背后砍来,带着冷冷的寒风,一刀正中翟让的脖子。
郑颋说:“魏公,正是因为瓦岗如日中天,才要除掉他们。他日入了洛阳,得了天下,魏公身登大宝,卧塌之侧岂容得了他人?”
翟让武将出身,自然喜欢各种兵器,接过那把弓仔细把玩,爱不释手。
于是二人跟着房彦藻等人出了房门。
李密边听边点着头。
“啊!”子仪看到徐世勣喷在自己身上的血惊恐地叫着。
崔世枢说:“魏公,众人所言千真万确。而且我听说翟让身边的人也一直鼓动他拿回权力,就是翟让没这心思,也架不住底下人的撺掇。魏公应早做打算。”
厢房里的徐世勣和单雄信听到嚎叫声,立刻跳了起来,欲夺门而出,却被李密的侍卫用刀抵在脖子上。此时李密在一众亲信的搀扶下也来到了厢房。
李密的又一心腹邢义期道:“如今我们打败了洛阳,大局已定,李渊来归降魏公只是迟早的事,她还能如此不识时务?”
“子仪!”徐世勣一把抱住她,护在怀里。
鲜血喷涌而出,翟让登时栽倒在地,喉咙口发出牛吼一般的惨嚎,一双眼睛直瞪着李密,写满了愤怒、不甘和遭人背叛的痛楚。
常何听了王伯当的话也是一脸惊愕,茫然地点点头,“好像是。”
正说着,一个人推门进来,子仪以为是徐世勣,却空欢喜一场,来人正是不速之客王伯当。
子仪惊喜地站起来:“真的?那徐大哥也回来了?”
两人又急急地赶到翟让处,却又扑了个空,翟让带着徐世勣和单雄信去了李密那里。
徐世勣的瞳孔急促收缩,一脚踢在一个侍卫的腋窝,那侍卫抵在他喉咙的刀落在地上。摆脱控制的徐世勣如脱缰的野马,赤手空拳地撂倒几名侍卫,无人拦得住。
“没……没什么,想是天太冷,受了些风寒。”王伯当躲避着徐世勣的眼神。
王伯当颓然道:“姑娘何必执拗?听伯当一句劝,不要与魏公作对,白白丢了性命不值得的……”
“拿下。”李密一声令下,几个侍卫便冲向子仪。
此时,心腹四郑颋神神秘秘地说:“魏公,不如除掉此二人,看那丫头没有了依靠,还跟谁犟去?”
李密转着一双金鱼眼睛,“有这等事?”
子仪伸出手接着掉落的雪花,一边神伤一边喃喃道:“世民,你现在在哪里呀?你那里也在下雪吗?你有没有想起我?……”
十一月十日晚,庆功了一天的李密同心腹回到自己的房间。因喝了酒李密双颊红润,更衬出他眉梢上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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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称是的称是,道贺的道贺,李密甚是高兴。
王伯当本想拍个马屁,保住富贵而已,不曾想过要杀翟让和徐世勣,必竟他们曾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只是,在这当儿口,若说不同意,自己这段时间可就白忙活了,而且还可能赔了性命。于是勉强挤出个笑容,“众人所言极是。”
子仪狠狠地说:“咱们去李密那儿,看他到底要怎样,姑奶奶我今天跟他拼了!”
李密想了想,转向王伯当,“伯当,你说呢?”
房彦藻道:“魏公,郑颋之言不无道理呀!那翟让虽已让位,但还是经常以主公自居,不时地让我们孝敬他,若有不从,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