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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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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欢迎你的归来。自今日起,你就成为我祭祀院百余位真徒祭司之一,赐你亡灵死书观阅之权,若修行上有疑难处,可直接对我或是圣主祭,再或上下两位主祭司进行询问。望你翌日有成,得蒙真神的眷宠。”

当大祭司的目光转到身上,方邃始清晰感觉到他的眼神是多么逼人,不但目芒如有实质,且拥有着探索人心灵最深处秘密般的异力。

带路的侍从在前无声而行,方邃随在其后,沿途所见,在在皆使他充满新异感,兴致盎然。

“啊!”殿内所有人都发出不可思议的低呼,没人想到,方邃能从大祭司的精神控制里挣脱出来。

在方邃关注大祭司的时候,他也在同样受到大祭司和殿内其他人的注视。

他还是首次遇上不需见面,仅仅听到声音,就能如此清晰传达本人性格特征的话音,由此可见殿内正和上下两位祭司交谈者的卓尔不凡。

殿内众人面上,皆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异,连上下两位祭司也不例外。

得到大祭司吩咐,被称作萨宁的青年,一路随行,径直带他去观看亡灵死书。那是埃及祭祀院,传承自远古的神秘修行之法。

与方邃同来的侍从,恭敬退去,只留方邃一人,从容步入气势磅礴的大殿内。

双眼不及一眨的短暂时间里,一股炽热的神辉,从他体内勃发冲出,譬如朝阳初生,终于成功摆脱了大祭司的精神控制,方邃的心念立时恢复清明。

他鼻骨高隆微弯,恰如其分的突显出其阴沉的性格特征,高广的额头,凸起的眉棱骨和精明、智慧而稳定的眼神相搭配,令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有绝对属于个人风格的处事规则,绝不会因他人而轻易动摇。

方邃耳力非凡,远远便听见殿内传出的谈话声。

“你体内果然存在着最纯正的太阳神赐予的力量,而我在先前一刻,借助神灵的威能,看破了时间之河的虚妄,得知你前身某一世,是我埃及修行深湛的智者,因此这一世才会跨越千山万水而来,重回太阳神的怀抱。”

时值埃及的夏季,殿内无门无窗,四壁皆垂挂着轻软接地的白色布幔,薄柔如纱,随风舞动,充满空灵静谧的气氛。

“你胆色不错,很少有人能在我的注视下从容无畏,不失常态。”

就在带领方邃而来的侍从,落足无声的走到殿外,停住脚步的同一刹那,从殿内传来那特异不群的声音,淡淡道:“直接进来。”

在大祭司的目芒罩视下,很自然就让人不敢说出哪怕一丝的谎言。

方邃心中大凛,需知以他耳目之灵,在靠近过程中,也只能隐约听见殿内传出的话语声,具体内容则完全听不清楚,但殿内之人,却可精准辨识出在靠近大殿后,脚步轻起轻落的侍从的足音,恰在其停步的瞬间说话。

这大祭司的谈话方式,有如天马行空,两个问题间并无半点关联,若是想依从他的第一个问题,事先在心下对他可能询问的下一个问题作出准备,此刻必要措手不及,由此可见其特立独行的谈话方式。

大祭司仍然端坐如故,但他身体周边,蓦地涌生出一层淡淡黑气,更掀起龙吟虎啸般,有如雷鸣的隆音,直震得方邃双耳欲聋,神魂不稳。

在殿内一角,有一张方正古拙的木桌,桌旁站着数人,年龄不一,但各个器宇轩昂,并非寻常之流。只有三人有资格坐在桌旁说话。

果然,方邃话落,周边人等都是面容稍松,显是认同了方邃所言的可能性,只有大祭司面无表情,反而目光更见锐利,炯炯逼人的盯着方邃。

只有大祭司依然沉稳如山,但黑沉沉的眼瞳深处,也有一丝异色闪过,却掩饰的很好,未让任何人察觉到他心底的震动。

“两位祭司跟我说,这次进入禁魔死灵殿,你也随同在侧。你来说说,过程中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其中不但有上下两位祭司的语音,还有另一道声音,略显苍老,语速沉缓中透出非凡的智慧与坚定,仅是听到声音,就可想象出说话者应是知识渊博,异常自信,且多谋善断之辈。

方邃这番话半真半假,最重要是这个年代本身已是迷信色彩浓重,人人皆相信神魔真实存在。

不待方邃有所回应,大祭司再道:

又看向身后一个英伟矫健的青年,道:“萨宁,你携我手谕,即刻带方邃去经阁殿,开始初次观悟亡灵死书。”

另一人身材瘦削,气度威严,神色平静,外表看来在五六十岁间。他秉承了古埃及男子大多剃发的习惯,面上非常光洁,无发无须,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麻袍,手执黄金短杖。

下一刻,大祭司多年未笑过的脸上,扬起一丝温和的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