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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赵经理,小小心意,这些钱您拿着请大伙喝咖啡。”上海不像京城那样流行喝茶,稍微有点小姿的人都爱以喝咖啡来显示出自己的品位是和洋人一个调调。所以姚心鑫从翠儿那里拿出十块大洋硬塞给赵钱,也顺便给他戴了顶高帽子。

“干嘛,我是来花钱的有什么好怕的,大哥是吧?”

“黄爷放心,威廉胃口大着呢,要是咱们主动,他就要狮子大开口了,等到初五宴会的时候,他知道龙虎帮和广东帮开出的条件,再对比我们的条件,他就知道哪个划算了。”杜子康耐心地对黄爷解释着。

杜子康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那就让月笙陪您吧,我和蛮子去忙了。”

姚心鑫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举动,她忽然想起来红双双的事应该和杜子康说一下。

杜蛮还在责怪杜子康,“大哥,二哥有了瘾你不让他去老头子那里,是为了他好,可怎么还能让他在家里抽这玩意?”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啊。”

一顿饭就在压抑的气氛中用完了。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去陪黄金荣!”杜子康对杜月笙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再拿别的鸦~片给你过瘾,以后你不准再去和他一起抽大烟。”

跟着一起进杜月笙房间的杜蛮看着陷在陶醉中的杜月笙恨恨地说:“大哥让他去。他要自甘堕落陪老头子玩大烟,就让他去。”

杜月笙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咽个给一口吞下,他被呛着咳嗽了几声,也跟着立马起身。想想不对劲,他又立刻拿起榻上的茶喝了几口,算是漱了漱嘴,想以此来减少点自己嘴里的烟味。

杜子康点点头,“看中什么就买吧。”他对杜蛮说。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生死相随的老三,杜子康一直是很宽容的。以前条件不好,连一个馒头还要几个人分,现在有钱了能享受一天就给他们享受一天。

坐在车后座的翠儿忐忑地看着姚心鑫,她刚才光顾着和那头蛮牛斗嘴,结果把姚心鑫要帮红双双重新复出、帮助龙虎帮帮主得到威廉垂青的事也脱口而出了,她内疚极了。

ps: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过了一会保罗医生赶了过来,他替杜月笙诊断了一下,对杜子康说话的时候用的是英文。他快速地说完了几句话后,留下了两罐烟膏子和一堆药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似乎这位洋医生忙的很。

杜子康的话让姚心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黄金荣知道自从杜子康加入青帮后,上海滩就一直传他是未来青帮的接班人,好多人干脆直接称杜子康为杜帮主,这称呼听到黄金荣的耳朵里却显得尤为刺耳。之前他对于杜子康是欣赏的,但自己现在还没隐退下来,江湖上的人就直称他作青帮未来的老大,再加上杜子康对自己一直不像杜月笙那么讨好拍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恭敬有礼,但黄金荣有时却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件好看,这件好看,买吧,买吧。”他粗粗的嗓门声让店里逛着的太太小姐们低低的耻笑着。

“丽丽,别这么没礼貌。”李师傅在一边阻止自己的女儿刨根问底。

不一会小青菜气喘嘻嘻地跑过来,“心鑫姐,你快出去吧,你家杜大哥被白婉给拉住了。”小青菜直接改口叫杜子康为大哥。

四个人匆匆买完东西后,坐到老爷车里。杜子康耐心地对杜蛮讲起姚心鑫的计划,其实私底下他还是很欣赏马德明的,不能和他合作就当卖个人情给他,日后说不定还会碰到要他帮忙的事。

“大哥。”杜月笙惊恐地看着杜子康,“你疯了?干嘛无缘无故地打我?”

杜子康还没来得及回答姚心鑫的问题,就听见:“大哥,你怎么能让大嫂答应帮龙虎帮的马德明,去帮那个红双双接近那个威廉呢?”

“好,那麻烦今晚赵经理就和乐队说一声,我们明早一早就过去。”

“哦?”杜子康有点意外,“红双双怎么说?”

杜蛮不知道刚才从翠儿口里听到了什么,只知道一半情况的他就冲动的冲进商店里来直接质问起杜子康。他身后跟着一脸歉意的翠儿,刚才她不是故意要说漏嘴的。

“好,来的正好,讲到撒拧(谁)撒拧就到。”黄爷立刻从塌上起身站了起来。身旁的小丫鬟帮忙他穿好鞋子。

“月笙啊!听说你们家里来了两个女人?”消息灵通的黄爷故意问杜月笙。

“月笙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准备出发了。”

“唉,唉。。你声音轻点,真是的。”翠儿好意提醒杜蛮。

“我们回去到车上再说。”杜子康原本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把姚心鑫的计划瞒了下来没告诉杜蛮。现在既然杜蛮知道了,也不用再刻意隐瞒他了。

“那也不能乱花钱啊。”翠儿阻止了杜蛮的大手笔。自从来到上海,自己和小姐两个人摆摊做生意开始,她们就知道现在不比以前。赚钱是很的辛苦的,花钱更需要节制。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杜月笙无力放下了手中的烟炮,“我原本以为陪黄爷抽抽不碍事的,谁知道。。。”

“杜大哥,那我。。”白婉还想上前开口对杜子康说些什么。

“他碰了鸦~片,谁敢放他出来以后就从这里滚出去!”杜子康发威地对身旁的人说。

“魏管家,把这里的门给我锁起来。”杜子康吩咐管家把杜月笙关了起来。

在南京西路的上“大洋百货”里,杜蛮兴奋地帮翠儿挑着衣服。

“听老二说,有很多来烟馆的客人,抽了我们的烟膏子之后,烟瘾倒是么老早(没以前)那么大了?我还听他们说好像。。。有什么什么,反应不好?听说还有几个病了?怎么回事?烟膏不是你一直在跟着的吗?还有那个威廉,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黄爷翻着白眼问杜子康。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杜子康的不满,和之前对他的态度大相径庭。

过了一会,杜月笙才渐渐平静下来。

姚心鑫和翠儿在顾妈家用完了午饭后就直接去隔壁裁缝铺李师傅家准备再定做几身衣服。

“丽丽!怎么可以这么说白小姐。”一旁的李师傅教训起李丽,这个大客户可得罪不得。

“黄爷。”

“拿着吧,这也是子康的心意。”姚心鑫知道赵钱夫妻俩是势利眼,她顺势抬出杜子康,反正不用白不用。站在身旁的杜子康也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示意赵钱收下,毕竟有钱好办事。

“黄爷,等会咱们还约了警察局的严局长打牌,耽误了时间就可不好。今天我看黄爷您的气色不错,待会您的手气肯定好。”杜月笙马上上前帮杜子康解围。

“是,黄爷,是老大以前在老家定的未婚妻,还有一个是她姐姐。”杜月笙躺在黄爷的对面,深深地吸了口烟之后打着哈欠说。他感到舒服极了,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开始迷恋上大烟带给自己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杜月笙没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开始控制不住烟瘾了。

“哦?那码头的事?”黄爷也仰头吐了口烟问道。

几个女孩子一起跟着姚心鑫走出巷子口,就看见巷子口第一家人家门户大开,门口的白婉在和杜子康说着什么话。赵钱两夫妻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在聆听着,好像想请杜子康去家里坐坐。

“嗯,哦。”姚心鑫这会才想起来,“对了,刚才真谢谢你,我还在想怎么跟百乐门的经理商量呢。”

“黄爷,杜少和杜蛮来了。”一边的下人进内堂对黄爷禀告。

姚心鑫看出了翠儿的心思,她安慰地拍了拍翠儿的手背。车里杜子康正在和杜蛮说话,她不方便出口安慰翠儿,只能用动作来表达,翠儿知道姚心鑫没怪她,才最后释然一笑。

杜月笙和黄爷正躺着在一起吞云吐雾,享受着大烟带给他们的快感。

“黄爷,鸦~片馆的生意,最近是不怎么好,客人抽了之后生病也可能是巧合,进的货我也已经查过没什么问题。至于威廉,我想等初五宴会上会有好消息的。”不知道杜子康卖的什么关子,黄爷疑惑地看着他。

姚心鑫等的就是赵钱的这句话,她松了口气,彩排的事搞定了,那红双双离成功就只差一半了,她心里终于落下颗大石头。

“好。”李丽高兴地答应了。

她们俩人视线一撞,碰到了一起,两人都没有说话,同时转身进屋。

“这。。。”赵钱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

看到赵钱,姚心鑫心念一动,她走上前去对赵钱说:“赵经理,正好你在,想麻烦你一件事,明天白天休息的时候,我们想借用一下你的百乐门和舞厅乐队,我们只用一个下午就可以了。”

“蛮子,你帮心鑫把东西搬上楼,月笙跟我来,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说。”指使开了他们,杜子康把杜月笙单独带到了书房。

青帮内

姚心鑫却担心地看着杜子康,从话语中她隐约感到了些什么。

“大哥的话你都忘了!就知道做人上人,要靠山靠山,要出头,现在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不知道悔改!”杜蛮气急败坏地说,他都不知道现在的二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姚心鑫在照顾着翠儿情绪的同时,在车里听到杜子康和杜蛮谈到了有关杜月笙的时候,顿时把耳朵拉直了。她仔细地倾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不知道杜子康和杜月笙、杜蛮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最后的历史上青帮接班人居然是杜月笙。

等到杜月笙慌忙整理好自己的时候,杜子康和杜蛮已经走进了内堂。

得到杜子康的许可,赵钱终于放心来,他高兴地把大洋塞进怀里。

“赵经理,就当是买个面子给子康,她是我的未婚妻。”杜子康收到了姚心鑫驶来的眼色,识时务的立刻介绍起姚心鑫的身份。

“呵~她不比任何男人差,只是可惜生到了这里,要是她生在英国,或许境况会比现在要好过点吧。”杜子康对红双双还是感到有点惋惜的。虽然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但他也十分欣赏红双双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能坚强的活下来,要是一般的女人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

等门一关上,他突然就“啪”的对杜月笙煽了个耳光。

姚心鑫知道,抽烟和吸~**是不一样的。烟瘾可以控制,可以戒,而鸦~片一旦上瘾了,就和毒~品一样会缠绕终身,所以她没阻止杜子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