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兄得元灵丹，我服！毕竟余师兄晋升内门后，以他第二境的的实力，玄骨境初期，已可算是外门第一！”
廉尺静静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余暇一挥手一翻袖，便将台下的人心操控在鼓掌之间，心中轻轻说道：当心蛇吞象啊。
在廉尺的思维里，小人的定义很简单：有恩不报，即为小人。廉甲的传艺之恩，竟换不来余暇一丝好感，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少数人已经开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尤其是那秦宇平，看向廉尺的目光已是赤（和谐）裸裸的威胁与狠厉，虽然余暇口口声声说他的目的是促进大家修行进度，而不是争斗，但事实上，蜀山上的主流还是争斗。
余暇继续说道：“三月前，内门弟子选拔大赛上，我儿余路一时失手，打伤廉尺，我心生不忍，又怜他修行不易，赐了他一颗元灵丹……此后廉尺修行突飞猛进，上个月以仑泉境初期的境界战胜张小泉，一月后……”
“廉尺是哪个坟头冒出来的大葱？”
人心总是不足的。
“对！我们不服！”
“廉尺是何人？元灵丹凭什么给他？”
“虽是个小家族，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在这外门中足以碾压我等了！”
“击败区区张小泉，又能说明什么？若论实力，张小泉在这外门之中，只怕要排在三十开外！”
“秦宇平！”
余暇想要那份所谓的功法，或许子虚乌有，或许仅仅是他臆想出来的，但逼问一下又有何妨？
抬头看看天，日色一如既往的好，天上阳光明媚，地下却有些波澜诡谲。
看着底下弟子争论不休，余暇眼神里飞快掠过一丝笑意，转眼看到人群中面无表情的廉尺，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又开口说道：“你们是否觉得我有失公正？”
下面逐渐安静下来，余暇接着道：“蜀山不禁争斗，却不是以争斗为主！修道求的是什么？无非长生……至于争斗，不过是蜀山剑派为了你们日后能在五方大陆上安身立命，促进你们修行的手段罢了。”
若是所谓的秘法被人逼出，想必余暇是不会介意黑衣蒙面去抢上一回的——就如同当初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岳不群之于林平之……
“草！原先老子还想着浑水摸鱼，跟着你们瞎起哄，谁知道特么的竟然摸出条鲨鱼，秦宇平都惹出来了……这下你们谁爱争谁去争，反正老子不争了！”
那么，余暇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大争之世，只需要强人，好人无用！”
……
“师傅心中自有计较，弟子本不该质疑，因此弟子此言，并不是质疑师傅决定，但却是弟子心中的真实想法——我不服！”
“对！此人带艺投师，乃岭东钢铁秦家长子，一身横练功夫，据说刀枪不入，在外门中无人能出其右！”
必定有什么秘法存在！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此人实力很强，已是玄骨境初期，实打实的第二境修士，除去胡师兄与梁师姐，下一届内门弟子选拔，就他的呼声最高！”
“外号钢铁秦二世那个？”
“他吗的，你休要胡说！廉师兄早已不是废材，你忘了上月他在这演武场上轻松击败张小泉那件事？况且他约束郑立等人不得抢丹，庇佑我等弱者，廉师兄是好人！”
面对众人的目光，廉尺依然是挺胸而立，身形纹丝不动，就连呼吸都没颤上一颤——旁人的眼光，从来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干扰，他疑惑的是，余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话音落地，四周外门弟子，一个个都抬头望着余暇，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切目光，那股狂热的崇拜，就好像前世那些拜佛的看着庙里的菩萨似的，也有许多人望着廉尺，不管是谁，这一刻都心神震动，眼中的廉尺，似乎也再不是从前那个废材少年。
已经能看出一点端倪了，余暇轻轻松松就将自己置于众矢之的，那些话说起来很漂亮，也确实效果很好，众多弟子对余暇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而自己，也成功地被他摆在了台前。
“此言极是，反正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会砸到老子头上，即便是对准了老子砸的，也尽让这些个儿高的抢去了，争来争去的，有个蛋用！”
廉尺静静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众人议论的中心，且舆论导向已经完全偏向不好的一面，却始终保持着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这些人议论的话题与自己完全无关似的。
或者说，余暇想要得到什么？
廉尺？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在廉尺看来，人类无论是简单还是复杂的行为，归根结底都受心理的支配，都是人类的心理的外部表现。
一片哗然的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忽然底下有个声音响起。
片刻后，他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答案。